随着唐墨身影逐渐模糊，陆湛云感到一股巨大推力，身体不由自主退后两步，唐青元的手也离开了前胸。
像是从一场奇幻梦境中苏醒，陆湛云站在原地，巨量的信息充斥着大脑，那些离奇古怪的场景冲击着他的三观。
半晌后陆湛云悠悠开口道：“然后呢？”。
“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历代持瞳者也只能看到这里，先祖如何死里逃生，如何得到神瞳力量，也是我此行目的之一。”。唐青元回答。
“之一，你要去那种地方？”。陆湛云惊讶于唐青元此行的目的地。
“对，在外人看来神瞳代表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只要不出现下任持瞳者，便可永生不老。”。
“但他们可曾知道那从小到大耳边不停引诱的低语，一旦出现更合适的人选，神瞳会将现任持瞳者完全吸收，可以说是尸骨无存，你能体会到那种不知明日和消失那个先来的惶恐不安吗？”。唐青元说到痛处不由得心情激动。
“我要终结这家族诅咒，不想还有下一个我诞生，你明白吗？”。唐青元这一句像钢钉刺入陆湛云的内心。
陆湛云明白自己没有办法替唐青元分担痛苦，自然也不能驳斥他的决定，他只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乎他，担心他，希望可以用这情感维系唐青元刚毅易脆的理性。
陆湛云上前拥抱住唐青元，抚摸着他的脊背，动作尽量轻柔，并在耳边轻语呢喃：“我没有阻止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一旦踏足如此凶险的地方，会因此失去你……”。
贴近的胸膛传来属于陆湛云的温热，唐青元感受到对方逐渐加快的心跳，看着他局促不安的脸庞，唐青元很难将眼前这个人和沙场上冲锋陷阵忘却生死的背影，朝堂上据理力争不卑不亢的身影联系到一起。
“你放心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对了，你刚刚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告诉你族中秘辛吗？”。唐青元的话将两人从生离死别的气氛中抽离出来。
“对啊，为什么呢？”。陆湛云果然被这一话题吸引，顺势问了下去。
“儿时你问过我眼睛为何与常人不同，那时我也不知道其中缘由，等长大明白后，却又碍于限制无法言说。”。唐青元解释道。
“限制，什么限制？”，陆湛云可以说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刚刚抓住神瞳禁忌，现在又来个限制。
“你还记得大牢内的司徒乌有和沐玉山上的阴丽娘吗？”。陆湛云点头表示肯定。
“他们都与明蛊寨有关，据说明蛊寨创始人不知从何处知晓神瞳存在，便前往云丽抢夺，祖先为保神瞳不落入贼人之手，造成生灵涂炭，与明蛊寨展开了长时间的攻防战。”。
“双方虽各有胜负，但都损失惨重，为了家族着想，先祖与明蛊寨定下契约，每当新的持瞳者诞生并且成年之后，明蛊寨都可以对其进行抢夺，但至多三人，每人出手不超过两次。”。
“明蛊寨也有自己的条件，就是抢夺时神瞳持有者不能发动神瞳的力量，双方在神瞳的见证下签订契约，并定下花草蛊虫图案表示痕迹，一方面以免持瞳者藏匿起来对明蛊寨不公，另一方面让持瞳者有所警觉免遭偷袭。”唐青元说着露出手背上的图案。
“为了保证不再有第三者出现，双方后人都不可以传播神瞳秘密，违背誓言者爆体而亡。”。
听完唐青元所言，陆湛云又有了新的疑问，他道：“那为何你对阴丽娘可以使用神瞳，那些陶器又是何时打造的？”。
“阴丽娘起初为明蛊寨夺瞳人，但她却想将神瞳私用，背弃明蛊寨，我也就不受誓言缚累，至于陶器是由唐墨先祖找人制作，远在誓约成立之前，目的我也不清楚，只是云游时得到消息万岳江存有一套，这才引你前去调查。”。
“我只提供间接线索，也不算违背誓约，一旦你掌握了部分真相也算入局之人，那我自然可以将事情全盘托出，不过你万万不可告诉他人，誓约对你也有效。”。最后一句唐青元特意加重语气。
唐青元的一番话，解答了陆湛云大部分疑惑，但是他如何知道自己戍守边疆，几次陷入绝境，为何陆府上下都不认识他，这些对方都避而不谈。
“陆大哥，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唐青元略带俏皮的问向陆湛云。
陆湛云还为心中疑团分神，口中敷衍：“嗯，挺满意的。”。
“我有件事情要问问你，陆大哥你早在入城时就认出我了吧？”。闻言陆湛云才回过神来，而此时唐青元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