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讲学校的事时家里人的反应特别冷淡,当然忍不住问家里发生了什么。泰德回答了她的问题,他已经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有一段时间了,心力交瘁。安多米达年轻时那种执拗的劲头爆发了,塞拉菲娜则固执的认为人和思想可以分开,她和自己的姨妈来往不代表她自己就支持血统论。泰德不熟悉马尔福家,但他觉得塞拉菲娜太稚嫩,不懂得环境影响人,同时太天真,以为自己怎么想最重要,别人把她看作纯血支持者无所谓。但他同时认为安多米达也太应激,马尔福家让她想起了自己逃出来的那个家,她的话语简直像利剑一样直插人心底,叫人难堪。
“只是去看看,妈妈。”唐克斯似乎不认为塞拉菲娜不对,“再说,你怎么知道马尔福家就一定会把塞拉带坏呢?说不定没几天塞拉就觉得没意思回来了,让她一直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可不多,”说到这儿她和塞拉菲娜对视了一眼,她们脸上都有了点笑意,“而且没准儿我们还能知道点儿纯血家族的密辛什么的,譬如马尔福结婚后那么久才要孩子,是不是有什么——”
她挑了挑眉,安多米达被逗笑了,她确实知道不少纯血家族的荒唐事,在餐桌上都当笑话讲过。塞拉菲娜也放松了。最终,唐克斯五年级和六年级的春季学期,塞拉菲娜都是在马尔福庄园度过的。安多米达和她都默契地避开了与此有关的一切话题,她们从没有聊起过在马尔福家的生活。
转眼是1989年的夏天了,塞拉菲娜快要去霍格沃茨了。唐克斯早早回到了家里,她的作业非常多,甚至她自己给自己额外加了一些,说是准备傲罗办公室的实习,她希望拿到那个机会。安多米达和泰德不在家。安多米达是去出席德国的国际前沿魔药研究与创新峰会,泰德则是要面对魔法部关于麻瓜物品的搜查,他们书店有很多麻瓜小说,全体员工都在评估哪本书算麻瓜物品,哪本不算。
这个夏天显得特别悠长,塞拉手里捧着《标准咒语,三级》在看。这本,她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只当做消遣。她手里的魔杖还是有点儿别扭,塞拉菲娜猜测它的原主人应该是很有个性的。不过,尽管如此,她将要有属于自己的新魔杖了,她还是很舍不得它,毕竟这八年来她都用它来学习魔法。
唐克斯学习学不下去时就会去骑扫帚,塞拉菲娜也一起,这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刻了。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地上的一切都变得渺小,仿佛没有什么能困住她,没有什么能使她困苦。骑完扫帚她们出了一声汗,黏糊糊的,于是她们就会抢着去洗澡,接着分吃家里永远有存货的糖果冰耗子和巧克力蟑螂堆(唐克斯更喜欢爆炸夹心软糖),躲到安多米达放干燥魔药原料的地下室乘凉。
两个人并排躺在地下室的地板上时,唐克斯提起塞拉菲娜快要去霍格沃茨上学的事。
“你怎么没那么激动呢?感觉我都比你还在意这些。”
“感觉就是一个期待很久的事情,它终于到来了,很自然,就没那么激动了。”
“嗨呀,塞拉,你总是这样。”唐克斯摇摇头。塞拉菲娜真的是一个过分沉稳的小孩。她心想。
“嗯……”塞拉菲娜拖长了尾音,听上去很迟疑。有些事,她埋在心底有段时间了,她一直不知道怎么诉说。她刚从马尔福庄园回来,安多米达就去了德国,泰德也早出晚归的,她没处开口,同时她自己也质疑,她害怕暴露自己,害怕自己在马尔福家的生活被刨根问底。
可她总觉难受,这种言语无法表达,只能用身体不舒服来体现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她和唐克斯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看书,玩飞天扫帚,身体上的疲惫都无法让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消逝。
她又想了很久,想起她刚来这个家不久时,安多米达就告诉过她,这是不正常的,你一定要表达出来,说出来。于是她有点犹豫地向似乎接受度最高的唐克斯开了口,同时斟酌着有哪些话可以告诉她。
“朵拉,你知道,我以后,不会再去马尔福庄园了。”
“嗯?”在闭目养神的唐克斯感兴趣地抬起眼皮,侧身看她,“怎么了,马尔福家出了什么事了?”
“我和纳西莎吵架了,而且……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塞拉菲娜眼神有点飘忽,嘴角抿起,这是犹疑的样子。
“什么?”唐克斯问,手撑着下巴,十分好奇。
塞拉菲娜深吸口气,慢慢组织语言。这是发生在复活节前后的事,其实没有过去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