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苏华晟疑惑渐起。
按理来说,东宫应该早就到了才对,断不会走这么久!
更奇怪的是,周围竟然还有了商贩的叫卖声。
一时好奇,他掀开帘布朝外看去。
太子声音从脑后传来,“丞相,孤可从未说过是要去东宫议事!”
“那——请问殿下?”
萧明瑄阖着眼,淡声道,“今日之事,还是在相府商议更为合适,还请苏相稍安勿躁。”
到了苏府后,苏华晟跟在萧明瑄身后,一路走进了正厅。
真是奇了,这太子殿下怎得对苏府这般熟悉?
只是,这疑惑还未来得及解开,苏华晟便看见韩少游与韩母竟也在苏府。
萧明瑄一声不发的走到上首坐下,免了众人的礼。
墨色的眼眸扫过堂下的每一个人,尤其在苏洛欢身上停了停,神情也不自觉柔了几分。
可当看到一旁的韩母后,却又戾气上涌,沉声道,“王氏,你可知罪?”
韩母本姓王,今日被东宫中人传至相府,本已是忐忑不安,如今太子问罪,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跪在地上。
“草民不知,草民不知啊!太子殿下饶命啊!饶了草民吧!”
韩少游也赶忙跪下,“殿下,不知家母所犯何事,竟然惊动了殿下,还请殿下明示!”
“那好,孤便给你母亲一次机会,未央街头!土匪!孤这么说,王氏你可听懂了?”
这下,不光韩母被吓呆住了,在场之人,神情皆是一滞。
苏夫人本就不是很喜欢这个亲家,如今得知女儿被土匪掠走一事,竟与亲家有关,素来温婉的她也忍不住冲上去狠打了韩母几下。
“你!你可真是蛇蝎心肠,我女儿对你恭敬有礼,你竟这般蛇蝎心肠!要毁她终身呐!”
苏华晟扶住了已是摇摇欲坠的夫人,神情如霜。
“韩夫人,你可有要辩解的?”
韩母这下已是方寸大乱,连忙拽住了韩少游的衣袖。
韩少游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可萧明瑄骤然提起,且看他那兴师问罪的态度,想必已有铁证在手。
还好这事是他让母亲去做的,自己并未插手,应该连累不了他。
“母亲,你快快说清楚,洛欢被土匪掠走一事究竟与你有何关系,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听见杀头二字,韩母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可还是不愿将儿子供出来。
“都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啊!我们就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我怕将来成婚后,洛欢会欺负我儿子,就想着,就想着——”
“就想着将苏小姐名声毁了,这样,在世人眼中,甚至是在苏家人自己眼中,便成了苏小姐配不上韩少游了,是吗?”
萧明瑄又想起了那日,苏洛欢被土匪压在身下欺凌。
万幸自己赶到了,否则——那惜命如金之人,便要自愿献身了!
此时韩少游已是脸面全无,可太子并未将此事移交大理寺,而是与他们私下处理,想必还是特意留有余地的。
他转身跪向苏华晟,哽咽道,“苏伯伯,今日少游舔着脸叫您一声苏伯伯,求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饶了我母亲这一回吧!”
“官人,决不能饶了她,她可是要毁了咱们女儿啊!”
苏华晟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夫人,苏夫人顿时便明白了,丈夫终究还是念着当初的恩情的。
“好!饶了这个毒妇,倒也不是不行,韩少游,你若是愿意自毁婚约,此事便可商量!”
见有了希望,韩母忙说道,“可以的!可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替我儿答应了,就是请你们苏家莫要在官场上再为难我儿,我愿意回云溪村去,再也不来京城碍你们的眼了!”
韩母哭的肝肠寸断,京城富贵迷人眼,她也想留在这儿享福,可为了儿子,也只能这么办了!
大不了等这事风头过去了,她再悄悄来就是!
苏洛欢这会儿心中狂喜,她与太子成了义兄妹,再无嫁入东宫可能,如今还能退了与韩少游的婚事,实乃天助她也!
萧明瑄也是存了以此事替苏洛欢退婚的心思的,温声问道,“那苏小姐觉得呢?毕竟这事与你最为相干,你可愿意放过王氏!”
“回殿下,正如母亲所说,王氏行事恶毒,臣女实在不敢嫁入韩家,若是韩家愿意退婚,那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此事臣女便愿意作罢!”
“那丞相呢?这婚事是你定下的,你可愿就此取消?”
苏华晟望向神色平静的萧明瑄,说道,“老臣斗胆问殿下一句,与山匪合作,当街强抢民女,此等大案,殿下为何没有移交大理寺?”
“丞相重情重义,孤也不忍丞相为难,当然了,若是丞相执意秉公办理,孤并无异议。”
生怕苏华晟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