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但有事可能出手不及。”
“无妨。”她提起手中步光剑,眼角得意俏笑,“我有自保的本事。”
“好,好,好!”北安王大悦,嘴上血色上涌,“到底是邱夫人的孩子,是千琥谷的后人,有胆魄。今日我也难得回府一趟,你可否有空随我一同回去,我找人给你做张面具预备上。”
她猛然想起早间的一些疑惑,遂脱口而出,“您为何一直待在这暗室里?听说您很久没有回府了。”
北安王哼笑一声,捋着银白的胡须,“还不是为了守这个缸子。”
孔松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那个装满猩红的大铜缸。
年迈的老人这会儿提起了精神,指着铜缸中的物什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这实在超乎自己的知识范围,她诚实地摇头道:“不知道。”
“这是你兄长留下的一缸子毒虫,千琥谷的东西。”干瘦的食指指向了天花板,“好不容易才从春蝉坊的人口中逼问出来。”
孔松月恍然大悟,假装诧异,“春蝉坊和千琥谷有关系。”
“当然,关系匪浅,这儿的老板就是从千琥谷出来的,这几十年来,千琥谷只出来过两个人,一个是你母亲邱夫人,另一个就是春蝉坊的老板。这儿看似是个胭脂铺子,但在清慧年间它其实是邱夫人设下的讲学之地,她心善,见洙邑瘟疫不散,群医顾不及暇,便自己开堂授课,制药救人,教会了很多洙邑人如何救急保命。也就是因为她,洙邑才安然度过了清慧三十五年的大瘟疫。”
“咳咳。”北安王轻咳两声,“说远了。春蝉坊老板整日混吃等死,邱夫人死后,他一筹莫展,回千琥谷嫌太麻烦,留在洙邑又无所事事,最后干脆把这儿改成了胭脂铺。郑鸢趁机收买他为自己办事,他便从此假装被招安。”
孔松月听得认真,在北安王口中,她知晓了更多关于母亲的事,心中油然一暖。
但她也听出了一个不解,“为什么是胭脂铺?”
明明之前是制药的地方,何不继续当个药堂。
“因为他学艺不精,开药铺怕吃死人,凑活着做个胭脂还安全点。”
“原来如此......”她倒是没想到理由如此草率。
“也因为胭脂比较挣钱,洙邑贵妇人最舍得大把花钱。”
“有道理......”她也想不到千琥谷的隐士如此看重现世利益,但这也很合理。
嗯......很合理,只是不太符合隐士的形象。
北安王轻笑,“我方才也说过,太后让邱夫人和你兄长为她炼药,邱夫人身为谷主,不可轻易将千琥谷秘法外传,拒绝了太后的邀约,最后身亡。而你兄长为了接近太后,为了替母复仇,主动为她寻药炼药。只不过,他炼的不是仙药,而是毒药。”
“难道就是这缸子毒虫?”
“没错,这缸子蛊虫就是材料之一。孔松曦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死郑鸢,可他没有,因为当他接近郑鸢后才发现,郑鸢藏了一个秘密,她身边可能有邪祟为她办事。”
孔松月点点头,“符合她的形象。”
她更觉得北安王在胡扯了。
太后明明找筝摇山帮忙杀邪祟,怎么可能自己身边就有邪祟呢?
她抬头看向北安王,眼中流露一丝怜悯,可怜北安王英勇一生,年老居然疯了。
“孔松曦怀疑郑鸢跟着邪祟学了邪法,从此鸿运加身,纵使武功魁首也难伤天佑之人,唉。”北安王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孔松曦师承筝摇山雪隐道人,心知逍遥客也须顾念天下苍生,所以他长久蛰伏,妄图除掉郑鸢与邪祟。”
随着北安王的讲述,孔松月如死水一般沉闷的心绪忽然荡漾,她心中难得感慨,居然还有人能把兄长美化的这么好,着实疯得可怕。
这人直把兄长说成了,虽然干过错事,但他本质上始终是筝摇山雪隐道人门下坚贞而有义的逍遥客。
他伤害无辜,如今他也用生命付出了代价。
孔松月初来乍到,不敢对过往妄加评论,一切传言都只是过耳听听,她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
北安王继续说道:“他给郑鸢下了毒,但郑鸢有庇佑加身,毒药没有什么作用。”
他走到铜缸旁,掌心拂过缸沿的冰冷,“于是他把这玩意交给了我,准备用这东西杀死郑鸢,他死的时候,这东西还是幼虫,没有作用,如今刚刚长熟。但这东西我不熟悉,不敢带回府,只好待在这儿,时刻盯着它的动静。”
其实不仅如此,不只是为了安定毒虫。
他回府后,经常受噩梦骚扰,难以入睡。
只有在这蛊虫身边才能勉强安睡。
他知道自己长久陪孔松曦制毒,身体染上了阴晦毒物。
郑鸢鸿运当头,毒物难以奈她何。
可他和孔松曦却没有庇佑,也没有天神守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