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装如今秦慢已死,在新的煞仙选拔出来前,这传送阵该是傅怀惠的天下了。
好在无情修炼最心魔图,乃是除了无何之外,当世唯一能自由自在御使寂灭死气的修士,自然也是唯一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地进出绝天宫的人。
只不过,无情已有很多年没有回到过这里,料想一切摆设都如往昔一般,毕竟这些物什就如刻印在无情的脑海中,忘也忘不掉。
绝天宫并不阴冷,瑶草仙花清奇幽雅,乔松翠竹秀丽宽平,自成一片世界,不像死渊之下无间狱,反似九霄云外天。
不过,若是仅因为这秀美风光而放松警惕的话,那便会给自己惹上了极大的麻烦。
与其他宗门一样,绝天宫也有自己的护宗大阵,而且是无何亲自布下的大阵,所有非绝天宫的修士在绝天宫内都无法隐匿身姿,甚至修为也会在阵法的压制下降低至少一个境界。如果是元婴境以下的入侵者,甚至可能直接身陨。
而且,绝天宫除却那十三煞仙之首,还有不少化神境的煞仙,这些煞仙通常和无情一样,是利用拔苗助长的方式养成,到了化神境已是极限,但在与宗门共鸣的加持下,在绝天宫中足以发挥出灭劫境的实力。
不管什么样的入侵者,有多少人数,进入绝天宫中都会被压制在元婴、化神境上,再要面对一群能发挥出灭劫境实力的煞仙,实在是十死无生。
所以,就算偶有入侵者闯入,也不会对绝天宫内的太平景象产生丝毫影响。
只是,今日的绝天宫实在不很太平,火光冲天,目之所及之处尽是断壁残垣,能毁灭一个世界的力量,绝非普通修士。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而是要大闹一场。
甚至不需要用上神识,只要肉眼,无情就能看到那个犹如日月凌空般耀眼的身姿,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三十年前。
即使被绝天宫的护宗大阵压制到仅能发挥出化神境的实力,飞白依旧强大无匹,为了对付他,连元婴境的煞仙也凭着宗门共鸣加入其中,可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螳臂当车。
飞白的周围,绝天宫的煞仙纷纷陨落,仿佛被烈焰燃烧殆尽一般,于空中即化作黑烟消散。
对任何修士来说,都应当对此感到恐惧,无情甚至没法想象到,如果有一天飞白也成为了大乘境修士,该会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
不过,无情并未觉得恐惧,她只是直直地飞了过去,并未隐藏气息,也没有任何防备。
临近之时,飞白已转过身来,犹如日月般的金银双瞳,久违地出现在无情面前,令她不由一怔。
待得回过神来,明月剑已是指向了无情,剑刃上散发着清冷的月光,飞白的语气也和那剑光一样清冷∶“你来做什么?”
眼前之人,究竟是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还是那已然身陨的旧爱,无情产生了一种恍惚之感,就好像她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无情,还是落红。
但是,无情当然还是能分清楚自己是为何而来的,她的脸上带着属于落红的笑意,温柔明媚:“我当然是来帮你的。”
飞白歪了歪脑袋,引动着无情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切,四处火起,皆是日月的威光,无数煞仙,尽为剑君所诛。
以取人性命为业的绝天宫,此刻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在日月剑君的双剑之下,无可奈何地走向毁灭。
“你也看到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飞白的身形站姿依旧随意,明月剑飘摇在侧,曜日剑倒提在手。
“不,你需要的,”无情摇了摇头,向飞白伸出了手,“你也不想在面对无何之时,只能发挥出现在这样的实力吧?”
飞白瞧着无情的手,这双白皙纤细的手上,因缝补针织已在指节间积攒了点点薄茧,因浆洗浣衣积累了些许皴皱,那神色自若的面容上,此时却带了三分忧郁,终于缓缓道:“那也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