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军初毕业的那天,学校的联谊酒会,我再次看到了她,我一眼便认出了她。”
“原来她是我们联谊学校的女军啊,难怪之前都没有见过。”
“她也一眼便认出了我,只说这些年我的变化好大,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我。”
“后来她同我说,她是寄信了的,而且每年都寄信,我说我只收到过一封信,她说不可能,她拍了照片的,每一封她都合影了,就好像和我合影一般。
照片是胶卷,一格一格的叠放在铁盒子里扎上皮筋,本来是一圈一圈的,但是洗出来之后剪下来不好收纳。
那个时候的一卷胶卷,乐凯12元;福达13.8元;柯尼卡17.5元;富士19.8元;柯达20.5元。”
“她说相机是爸爸以前用过的,她爸爸是个摄影师,拍了很多英雄照片,他爸爸也是一位英雄。”
“后来,她拿给我看了。”
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儿每年坚持不懈的写信,由小小的一个小女孩变得高挑纤瘦。
“再后来,我询问清理的阿姨,才知道这些年没收到信的原因,总会有很多匿名者,投信给白家,白家的信箱每天都被塞的爆满,只有特殊材质的信封才能被送到老爷夫人面前。”
“我那次是碰巧出门,看到有人在塞信,便对送信人问道,这信是送给白家谁的?
他说,是给白家白孝少爷的。
我一听,我不就是,这是刚巧送到手上来了,就对他说道,嗷,那我就是了,麻烦您给我了,就不用塞信箱里了。”
“我当时两眼放光,特别兴奋,那送信人迟疑一下才开始抬头看我,似乎是看着我确实有白家少爷的样子,又是从白家大门出来的,才随即点头躬身说,哎,好咧,您拿好。”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写的字,漂亮极了,是她的感觉。
后来我为了配的上她的字,开始练起了书法,字也愈发拿得出手了。”
“她说,她未曾收到过我的一封信,她期盼了多年,始终无我音讯。
我同她解释,我亦每年写了许多信,甚至有托孤儿院的人送至她家。
她后来也去问了家里,原来他父亲母亲都晓得,把我写的书信全都收起来了。
起先她父母是觉得我是穷小伙字还丑,妄想追求他家的姑娘,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因为封面上的字)。
后来他父母发现每年都有很多封信,都是一个人写的,便拆开来看,觉得我这个小伙子文采可以但字丑,正所谓字如其人,还是不可行。
再后来,我这个小伙子啊,每次练字有新的突破都会附上字帖,字也越来越好了,他们觉得我这小伙有恒心能坚持,但还得要经得住时间的考验才可行。
至此她的父母这些年都会花一些她不在家的时间,聚在一起研究我的信。”
“我自论比不过那些出口成章的人物,但胸中也算有点墨水。”
“她父母说,本来打算等女儿及笄之后,再与女儿说这小伙之事。没想到两方竟在没有书信下还先见了面,当真是缘分啊。
后来我们真正的书信互通,我将信寄往女军那里,她将信寄来军校这里。
我们写信谈天谈地谈人生,聊国事说时政,也赋诗词表达爱意,但从不露骨。”
“我懂她的缠绵蕴藉,她懂我的风流蕴藉,我们是最懂彼此的人。”
“14岁,我们私定终身,其实我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的,但是如今我身无军功又无成就的,我想等我打赢一次仗就好了,于是我在心里承诺这辈子一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再后来,越军袭击边境,我自愿报名加入边境军队。”
“国事面前,家为小,国为大。”
“我从军校毕业,直接被调去边境,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没有她的消息,只有那张和她照的照片,我一直带在身上。
我把袭击想的太简单了,我看到很多队友受伤,失去生命,我开始谨慎学习,后来我混着混着混上了队长这个职位。”
“一次抵越袭击,我指挥小队作战,打不赢对面成倍的越军,我让兄弟们先撤,我顶住,结果不知怎么的,有援军来了,一举把他们全歼灭了。
我本就受伤,腹部中弹,好在救治及时,取出子弹止住血就没事了,但身上处处都是刀伤,烧焦的皮肤,干裂出血的脸。
想来是个人,都认不出来我是谁了吧。”
“结果我又遇见了她,她变成了边境前线的军医,她也在卫国啊,她也是大爱的,她就像一颗星星一样在我心里闪耀。
可是我却不敢与她相认,我是那么的丑陋,残破,我无法直视战争对我的摧残,更无法直视她。
于是我总是躲着她,避着她,有一天被她抓到了。”
“她说,就是你这个小战士不听话,到处帮忙到处走动,是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