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要耽误事儿的。”
白琳琅叹气:“好吧,你说的对。”
于是,三位斩鬼师重新坐上老弱病残孕专座。
司机开车,黑山中黄色光柱继续前进。
经过明越杀鸡儆猴的一手,终于,后半截路太太平平,天罡神咒悬在下车门口,个儿高的鬼下车时,还得心惊胆战弯腰低头,生怕擦着碰着,引发雷火带着全车兄弟一起光荣。
满车鬼被明二哥整的服服帖帖,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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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没骗人。
酆都站是倒数第二站,之后便是一段空路。
俩室友陪着明越下车。
酆都站的公交站牌孤零零、直挺挺,泛着白光,立在夜色中。
三人跳下车。
明越:“劳烦你们也在这里祭祖了。”
白室长摇头:“小事儿,酆都祭灵名声逾千年,见识见识也好。”
安雪茹摊手,无所谓:“我只有一个远方表姐要烧点纸,关系也不太近,未必能相见,在哪儿都一样。”
明越心中温暖,开始从背包中掏东西,准备开阴阳道。
俩室友展开,自己找地方干活,很够意思。
远处群山黑影重叠,近处山林啸啸,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的吼声,瘆人的很。
一层三千万的冥币结结实实,还垫着明越专门给家里人抄的经文,诚意十足。
随后两张符纸,一张静心神,一张祝香神,伴着淡淡的檀香味,黄纸叠落冥币,隐约阳气涌动。
槐花雨落下。
灰雾腾空而起,和金色交织在一起,如双龙缠斗,接着酆都诡谲无双的“势”,这一开阴阳道,来的比明越任何一次都要高要远,气势雄浑,携风带云。
手中是父亲的手书和哥哥的贴身物。
明越吸口气,用火符点燃,扔在脚边。
火焰毫不留情吞噬了纸张和布料。
轰隆一声。
平地生变。
阴阳道有生命似的将明越纳入范围内,强风吹来,将人吹成鸡毛掸子,道内道外两层天,外是黑天星海,内是啸聚风云,仿佛另一个位面似的,大团的阴阳气激烈碰撞,撕斗在高空,洒下碎屑落地,明明灭灭,照亮了阴阳道深处。
明越心怦怦跳。
一个人影慢慢从阴阳道深处走来,他面容熟悉,神情带着点茫然和早有预料,似乎想不明白这是何处,又似乎早已预知道路尽头会望见谁。
心脏被尖刀刺穿。
明越咬着嘴唇,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空中。
那人越来越近,模样和记忆中片片重合。
是他。
真的是哥哥。
是十六岁的明业。
他真的死了。
.......
我到今天才真正知道。
明越大哭起来。
“明业”走到妹妹面前,看着她鼻涕眼泪一脸,咧嘴笑起来:
“你可终于来啦。”
“我等了……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啦,越越。”
说完,用自己无实质的手掌给明越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明业”毕竟不是深不可测的转轮王,明越小泪包的样子让他十分慌张,他找个话题:
“怎么找着我的啊,妹。”
“能耐啊。”转轮王后期肯定有针对性地处理过明业原身的东西,明越到哪儿找到的“贴身物”呢?
“我可能耐了。”
明越吸吸鼻涕,发出吹小号的声音:
“用你的尿布。”
“你肯定想不到老爹能做这种事,我小时候用的尿片子就是你用过的。”
“明业”:“……”
老爸,你是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