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田仪转身而去,蔡邕也推小桌子换了个方向。
对着董卓所在的炭火盆处,随后也拿出布巾到董卓身边取水沾湿布巾擦洗双手。
说:“我今所虑,就是发诏书后,群雄挥兵向东;随即就放纵盗匪以阻隔朝廷天使。
若诏令无法到军中,东阳侯兵败身死,则朝廷大祸不远矣。”
董卓也清洗自己双手,想法迥异,说:“我跟伯喈不同,就怕这讨伐诏书下的早了,蒙阿多以快打慢,会在联军阵势未合之际,逐个击破。”
说着董卓将手绢拧干,擦手:“乔瑁、王允不善兵事,自以为朝廷发出诏令,征夷军上下自会畏罪溃散,孔文举也会从内而变,如此做想,那可就错了。”
想到征夷军目前的状态,董卓也感到牙疼,敛去笑容:“这小儿若兵败于青州,正好与之联合,东西呼应,可安天下。
他却惶恐不安,非要取青州为立身之地,这才引发众怒,招来大祸。”
“虽善战,却无大谋。”
点评一句,董卓询问:“伯喈,若使公孙瓒南下,可否制衡群雄,使三方均势?”
蔡邕袖口扎紧,双手轻轻压在琴弦之上,垂眉细细观察琴弦:“相国,东阳侯善纵横之术。
公孙瓒若南下,过早,恐与东阳侯联合,如此关东难以再制。
不若待战事胶着时,再调公孙瓒南下。”
稍稍沉吟,继续说:“那时候,公孙瓒见东阳侯势弱,虽与联合,却无从属,利于朝廷今后调解。”
董卓想了想,露出笑容:“善。”
徐州,郯县。
葛玄乘车观察街道,街市人员居多。
赵昱回过头看葛玄:“我闻泰山各处有传言,说东阳侯费尽周章改桑为田,是因凶神作祟为祸人间,这才广开粮源?”
“此事我也不甚清楚,不过刘恒先生遣使冀州,欲采买粮秣。
如今琅琊、北海建造海船,恐怕也是为了捕捞海鱼。”
葛玄说着也看到街上墙角蜷缩御寒的十几个孩童,都面容脏兮兮的,脸蛋冻得红彤彤,分不清男童女童。
他也只能收回目光,继续说:“自刘恒先生抵达巨野泽后,以大船拖大网,一网或可得鱼三五十石,偶尔可得百二十石。
仅巨野泽周边,每日产鱼不下八千石。”
赵昱听着目光一缩:“如此有违天和呀!巨野泽之大,恐也枯竭。”
“已顾虑不得,境内流言更甚,恨不得翻转大泽,用网过筛,捕尽鱼虾。”
葛玄感慨不已,征夷军吏士、家眷只要驻屯在河流水运便捷地方,这个冬天天天就有鱼吃。
陆续安置在东平、济北、济南的降军及家属,很快也得到了巨野泽的馈赠。
这种捕捞是无法持久的,开春后巨野泽的捕捞工作肯定要放缓。
一是气温上升,当日捕捞的鱼虾很难运到远处;第二是给鱼虾休养的机会。
现在就看即将爆发的中原战场能打到什么地步,就怕战争持久,彻底破坏济阴一带的春耕。
每逢战争这种大凶之岁,除了兵主之外,瘟神也会跟着现世。
总之,‘凶神作祟’的流言之下,征夷幕府治下各郡国正紧锣密鼓备战,也憋足了气要去厮杀,要御敌于外,以保证春耕。
赵昱引领之下,葛玄进入州部衙署。
陶谦近来失眠,早上勉强睡醒也没多少精力处理政务,所以约在中午时间葛玄。
冬日的青徐沿海天气要么十分晴朗,要么整日雾腾腾的。
今日阳光明媚异常,陶谦就着美好的朝阳又补了个觉,见葛玄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很是专注的聆听葛玄所问,陶谦也细细分析刘恒、征夷幕府询问这些事项的根本目的。
稍作衡量,陶谦就说:“东阳侯所虑实属多余,我徐州士民皆向往和睦,唯有贼寇入境时,才会聚兵相抗。
若中原战事不可避免,我徐州军械、粮秣不会对外流出,亦不会向东阳侯售卖。”
陶谦说话时,跟随葛玄而来的一名属吏就捉笔在竹简上书写,要把陶谦的每一句话记录下来。
这种小事实属细节微末,陶谦继续说:“东阳侯治下琅琊国有所调动,那东海守兵亦会调动,其中内情无须细说,东阳侯自能理解。
若是沛国有变,我亦会先调兵向西,同时遣使相告。”
这是对过去接壤地区军事行动的二次补充,也不算多离奇的协议。
对此葛玄表示:“陶使君,奉东阳侯之命,今后葛某会常驻徐州。
只要是东海郡内兵士调动诸事,可告知葛某,葛某自会遣使通报。
也请陶使君派遣专人至济南,今后琅琊国、泰山、鲁国兵士调动,亦会告知此人。”
陶谦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