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陈国、梁国的粮秣只能勉强度支。
河内的王匡为筹钱粮得罪郡内大姓,得罪之后也没能压服、铲除大姓。
现在的河内状况并不理想,王匡必须统兵镇压河内。
不可能参与对征夷军的军事行动;自然也没有力量往酸枣输送粮秣。
此刻唯一能供给粮秣的是冀州牧韩馥,其次是开战后的徐州刺史陶谦。
而冀州牧韩馥对于出兵作战并不积极,供应粮秣也没有谈妥……
韩馥想要北路主帅的身份,这也是河北士庶的心愿、追求。
不能满足河北人的要求,即便韩馥乐意也不顶用。
这一切也就算了,此刻联军即将誓师,陈王刘宠与袁绍还在观望。
陈王率军正式加入联军,袁绍才肯挥兵南下。
而陈王此刻已经动员军队,就等袁绍或袁术亲自到陈国邀请他。
袁绍、袁术对陈王这一要求持抗拒心态,当做耳旁风不肯做正式表态。
其他群雄也就算了,此刻大家都在吃张邈的粮,张超感到十分气愤,以及难以言明的失望。
这跟太傅府掾袁绥之前说的不一样,似乎振臂高呼就能应者云集。
然后大家同心协力讨伐叛国,然后匡扶社稷、或位列公卿,或功成身退。
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主帅推举、就任、宣誓起兵、粮秣调度这些事情就有各种阻挠因素。
他沮丧气馁,长叹:“子源,我等起兵是为国家公事,也为伸张太傅之委屈。
陈王宗藩之雄主,袁本初、袁公路海内俊杰,怎就不肯退让一步?”
臧洪神态沉静:“明公,此关系新朝国政,二袁岂肯束手臣服于陈王麾下?
今众人举棋不定,就因东军强势。
因东军之强,才不得已拥立强藩陈王。
今日所争,是宗室与郡望大姓之争,陈王退无可退,二袁亦无法退让。”
张超更为沮丧:“如此说,岂不是还未开战,我联军志士就貌合神离,各有所图?如此焉能敌东军虎狼之兵?”
臧洪倒是看的通透:“明公当怀百折不挠之锐意,今番即便事败,东军也受河北、徐扬之众所夹,难以拓土扩张。
我等事败回归本郡,励精图治,募训精锐,尚可再组联军。”
他更安慰张超:“联军此番若败,董卓之流必恐东军上雒诛他。
故再组联军,关中、陇上、并州之军也会参与,集合天下之力,东军如何支挡?”
征夷军、青州军组成的东军,根源部队就是京营部队。
东军誓师上雒,就跟回家一样……
很熟悉路况、地形,雒阳八关守军仰仗的地利,东军也清楚。
臧洪虽然说的有道理,张超还是忧虑不已,颇多伤感。
有组织的军队过境,跟没组织的军队过境……
完全是两码事。
现在陈留储粮不足,联军向东发兵时,若冀州的粮食跟不上,联军吏士自然不可能饿着肚皮去打仗,那军队过境,必然造祸无数。
又过了几日,袁绍因新兵众多营伍不齐无法脱身为由来不了酸枣。
袁术则是要在鲁阳驻军防备董卓侵害南阳为由,也都只是派遣同宗血亲为代表至酸枣举行盟誓典礼。
很快,朝廷诏书送抵酸枣,群雄面面相觑。
董卓没有下达讨伐刘恒的诏书,只是征刘恒、乔瑁二人入朝,使当面对质。
事到如今有没有朝廷诏书,都是要发兵向东的,否则就得饿死、溃散。
然而等到真正要立坛盟誓的那一天,群雄联军又开始相互推辞,没人愿意站出来当那个主持典礼的主祭。
就连行奋武将军的曹操也主动推辞,对着众人连连摆手。
讪笑:“操形貌短陋,岂能立三军之前,慷慨陈誓昭告天下?”
张超也捂着额头:“我偶感风寒,嗓音喑哑,恐难登坛宣誓。”
难得的辞让气氛里,选了身高八尺,体型壮硕的臧洪为主持人。
陈王刘宠穿戴金银纹饰襦铠,引领群雄及各路代表三十二人至黄河南岸滩涂地,这里河风阵阵,旗帜、披风纷纷扬起。
鼓乐声中,岸边枯草多在西北风中贴伏在地面,朝向东南方向。
高坛之上,臧洪穿黑红祭服,步履沉稳,手捧青绢帛书。
待鼓乐停息,群雄代表簇拥陈王至高坛下,臧洪昂声朗读誓词:“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刘恒乘衅纵害……翦覆四海。”
“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推陈王领安汉大将军,联军向东,进讨不臣,并赴国难。”
“凡是违背这个盟约的,必然死命,没有后代”
“同盟的要齐心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