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物种,只是某些细节有所不同。我是人类,你能对比收集到的信息,比我更科学直观地认识到啊。”
他的手不再前进了,稳得像那根针其实立在指尖。
“那你应该尖叫的,用你们那个柔软的发声器。然后不停挣扎,像电子蜱一样跳来跳去抓不住。”
他的光镜散发着淡淡的红芒,注视我时充满了深邃的思索之意。明明是一张和红蜘蛛闹翻天一模一样的脸,他们却都因为神态的差距而完全不像。
我对他笑了一下——实际上我一直会在脸上保持心情愉悦的喜色,这样在它消失的时候红蜘蛛会少骂我两句。闹翻天同样会注意到,便不会抓我来捏着玩,他不想在我嘴里听到太刺耳的声音,那代表着会被威震天暴揍。
这个笑容和以往那些完全不一样,它让惊天雷的处理器迷惑地报错了,情感模块刷出零零散散的解析文件,顺着数据流一通汇入芯片。
“手术后我也会是的,就算真能变成警察亭伪装形态的时空穿梭机,我也还是人类。因为我们有一种叫灵魂的东西,你们也有的,这大概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共同点。”
声波也纠结过这件事,只不过他芯里具体怎么想我就不清楚了。最后他把全部大写的塔迪斯改成了名字,也否决了我该叫MTM的提议。
“灵魂……”
惊天雷的光学镜又开始闪红光,我现在开始怀疑这种表现是他们情绪波动的外显了——至少我观察过,威震天火冒三丈怒打小红的时候眼睛能亮得像夜里的远光灯,每次发表集体动员演讲时,光镜也会随着情绪的高涨亮起来,十足有范儿。
“啊,我在说什么啊?你是霸天虎,你本就该和他们不同的。”那悬停的毫厘之距片刻便消弭,惊天雷将针尖推进了我的皮肉,麻醉剂被一股脑注入,没有丝毫停顿。
“手术完成后,你就能活得更久,更好地为我们效力了。”
“闹翻天起初听说自己被解雇了,以后再也不需要去城市里给你带医生带食物的时候还很生气,可一提你能永远留在霸天虎,他就又高兴了。”
冰凉的药液流入血管,几乎立刻就开始起效,一种怪异的感觉开始从手臂蔓延至全身,我在几个呼吸间就感觉不到自己正躺在手术床上了。假如不是双眼所见,我连自己的身体还存在着都无法确认。
“那太好了,闹闹是我的好兄弟,他高兴我就高兴。”我说。
但讲话时却感知不到自己的嘴巴,这种错位感让我难以继续,只能发出颠三倒四的声音,也不清楚有没有咬到舌头。
于是我不再言语。
这次手术让威震天为我解开了脚上的镣铐,将会代替它的是植入我体内的更加先进、便捷、难以摆脱的控制手段。
这才是我真正被绑上他的战车,失去自由的伊始;这才是我真正留在霸天虎的伊始。而自始至终,我不曾有过抉择的权利——在我摔出时空的缝隙朝他扑过去的那一刻,选择抬手攥住目标的威震天就已经用他那双光学镜告诉我这件事了。
惊天雷沉默地卸下了已空的针管,他立刻发现人类的皮肤无法在被这种程度的穿刺后修复,向外渗着血的针孔依旧留存在我的胳膊上。我试图对他笑,但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嘴,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他的手又奇卡库库卡地折腾了好一会儿,变出个造型古怪的形状。他那拿奇怪器械的一端轻轻扫了一下针孔,一道绿光随之闪过,我在渗血的伤口就消失了。
惊天雷抹掉了那丝血迹,手才变形一阵,带着那点微不足道的血液缩了回去,恢复原状。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端起了那只陈列满格式器械刀具的金属托盘,站回到床边。
我不停地歪着脑袋去看他——往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觉得这是自己唯一一次无法控制地以一种充满希冀的目光去看谁。那时我的心跳很快,眼睛亮得不像我,几乎是阳光的虹色中两块将化未化的冰。
也许是眼神太炽热,看得他不自在,惊天雷的光镜又闪了闪,抬起头雕看天花板。于是我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闭上眼睛专心等待手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