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秦瑜打招呼:“好巧啊,秦瑜同学。”
他一打招呼,周五窘迫的回忆就自动浮现出来了,让秦瑜有些无所适从。
所幸她自认表情管理学习得还不错,笑着道:“好巧啊班长。”
宋隐栝倒是十分稀疏平常地问起秦瑜的伤势:“脚还好吗?我那天吓到你了吧。”
秦瑜看了一眼和齐君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动静的陈忆迢,回道:“还好还好,是我太紧张了,跟你没关系。”
宋隐栝松了一口气:“总归还是我的错,实在是那天太想找个人分享了……我平时不这样的。”
“以后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
品学兼优的少年在同班同学眼里竟还能成为歹徒,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恼羞成怒都难得,可他竟然对被错认成匪徒没有一点介怀。
秦瑜消散不久的愧疚又萌发了新芽:“不不不,我的错我的错,我那天犯蠢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渐渐低了下去。
宋隐栝愣了两秒,轻笑道:“都怪学校外面的路灯太暗了,我们都没错。”
秦瑜忙接话:“对对对,都是路灯的错。”
宋隐栝从桌洞里掏出几个扁扁的桃放在桌上:“哦对了,吃桃子吗?”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新鲜的,很甜。”
在秦瑜这里,别人送了那就说明是想被接受的,她对这样的赠予向来不作拒绝。
“谢谢……”只是她感谢的话刚出口,就见到齐君拿着陈忆迢成绩条的手已然伸到了宋隐括的肩头——靠外的那一侧。
齐君还不忘挑衅:“你有本事来拿啊,拿得到我叫你爷爷!”
陈忆迢也不甘示弱:“今天我就让你明白,你姑奶奶是你一辈子的姑奶奶!”
作势就要跨过课桌去抢那一截成绩条。
然而他们显然忽略了一个横在双方中间的人。
宋隐栝比她动作更快,一把夺过成绩条还给陈忆迢,他神色无奈又带着一丝笑意:“上课了,你们别吵了。”
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夺得这场追逐的胜利,陈忆迢马上笑得眉飞色舞起来。
“班长威武!”陈忆迢跟宋隐栝道了谢,连忙把成绩条塞进口袋,又向齐君投去一个嚣张的眼神,“可别叫爷爷,姐们只有幻肢!”
齐君的声音和上课铃声一齐响起,听不清晰:“你以为我会叫啊,我是那种随便看别人成绩的人吗?逗你玩呢。”
显而易见,以他的厚脸皮程度,压根就没打算践行随口说出的话。
隔壁班班主任兼本班语文老师陆桑故从后门走进了班级,用他那一贯故作轻佻的语气道:“看来有些同学很有活力啊,不知道你们的成绩是不是和你们一样有活力。”
他早不知道在后门站了多久,观察着班级里的一切,似乎很以为乐。
班上所有人的目光向三四排的位置聚焦,早已关注到这边动静的同学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陈忆迢自己也笑得合不拢嘴。
“笑吧,成绩条都看到了吧,还能笑得出来我也是佩服有些同学的心理素质。”
一个暑假不见,陆桑故阴阳怪气的功力不减半分。
看来这次小测他们班是考得不怎么好了。
陈忆迢冲陆桑故嘿嘿一笑,陆桑故也没再多说什么。
要说陆桑故的为人处世就是按照成绩高低对待学生:对常年名列前茅但语文成绩一般的秦瑜和宋隐栝等人,他精明的小眼睛一闭一睁,褒奖的话张口就来;对于陈忆迢这种中上游但语文成绩也一般的,他通常没事不会管;而成绩不好并且活泼的同学,就只能沦为他的挑刺对象了。
但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有概率出现无差别攻击。
不过他也惯会卖惨的,常常带着没有批完的语文作业,说看着做得很差,没心情改了,而且他晚上工作到凌晨两三点,实在没精力了。
然而每当作业发下来时才发现,要么只改了成绩好的那几位,要么干脆全班都没改。哦,原来是批改的隔壁班的试卷啊——前文提到的,他是隔壁班班主任。
因此这种话的真实性也在同学们心中打了个折扣。
陈忆迢就深恶痛绝,对这种行径表示唾弃。
但秦瑜倒是蛮喜欢这位老师的。
无他,陆桑故作为一个高级教师,教书的水平还是能够得到普遍认可的。
要她为陆桑故辩解的话,只能说他只是犯了全天下老师都会犯的错而已。
更何况,她觉得陆桑故阴阳怪气的话,听着还怪有意思的。
然而,看到成绩条上区区52的作文分数,秦瑜也有些“无语凝噎”了。
海城高考作文满分是70分,58分以上称之为一流作文,52只算是中游水平。
陈忆迢也巴巴地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