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不住的地方留下伤痕。”
“他喜欢喝果汁,记得嘱咐服务生每天准备好应季的水果。”
“他结束后喜欢洗澡,要提前在衣柜里备全换洗衣物。”
“……”
这些近乎繁琐的规矩,曾被安冽逐字逐句记进心底,其中只有几条是楚眠亲口告诉他的。
至于剩下的……
安冽用力阖阖眼,试图藏起来眼中弥漫着的水汽。
“还有就是……”
“还有?”男人有些无语。
“不要用捆扎带。”
听完后男人只觉好笑。
这哪里是被支配,他在心里打起退堂鼓,但当视线扫过斜靠在沙发上的青年时,又将含在嘴边的拒绝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
“好,我记下了。”
安冽与宫毅离开后,男人认真地打量起楚眠。
青年气质矜贵且疏离,却选择成为被支配的一方,放任自己在疼痛构成的泥沼里浮沉,这样的他能让所有支配者前仆后继。
自己也不例外。
不过,男人眸色一沉。
安冽已然是个笑话,而他绝不会成为下一个安冽。
半小时后。
木门被从里面推开,楚眠系好袖扣缓步走出巷子,新添的伤痕被洁白的衬衫尽数掩盖。
巷口停着辆越野车。
站在车边的男人抬起头直直看向楚眠,眼中压抑着怒气。
拳头落下。
“砰——!”
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重响。
楚眠走向顾衍,浓浓的烟草味里掺杂着面点的甜香。
“好玩吗?”顾衍声音低哑。
“耍我,好玩吗?”
楚眠绕过他刚拉开车门,顾衍直接抬脚将门踹上,巨大的响声把枝丫上的鸟雀惊得叽喳乱叫。
“说话!”
“阿衍,你想听什么?”楚眠缓缓放下搭在门把上的手。
“告诉我……”他微笑着。
“我全都说给你听。”
顾衍嘴角紧绷,片刻后却像是突然泄气般往后退开半步。
他比所有人都更了解楚眠对于疼痛的依赖,这些疼痛从他还记不清事起就伴随在左右,最后竟变成他清醒活下去的必需品。
说起来既讽刺又可笑,但真的有人在靠着痛来止痛。
“走吧,回家。”
车缓缓驶离巷口。
“小眠。”
楚眠愣了下,顾衍已经很少会用幼年时的称呼叫他。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也叫不醒你,该怎么办?”
每次说出安全词时,顾衍就像等待被判决的处刑犯。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有一天讲出安全词后,面前的青年依旧迷茫地看着他,那时的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去找回他认识的楚眠。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楚眠转身看向他,“因为只要叫我的是阿衍,我一定会醒来。”
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身后喊着阿衍哥哥的男孩,渐渐与面前的青年重叠在一起。那是他虽然没有血缘却视作亲兄弟的小少年,也是自己在这世上仅剩的家人。
顾衍没好气地嗤笑了一声。
“话说得倒是漂亮。”
楚眠侧过身戳戳他小臂上紧绷的肌肉块,“还生气吗?”
“你觉得呢?”顾衍板着脸。
“生气对身体不好。”楚眠说得义正言辞,顺手把烟盒掏走。
“烟也要少抽。”
顾衍感觉脑门都在胀痛。
“阿衍,我好饿。”
“你给我把嘴闭上!”
楚眠有点委屈,“明明刚刚你还大吼大叫,非要让我说话。”
“那我现在让你把嘴闭上!”
“可我好饿……”
“你是没长手吗?!”
间接得到允许后,楚眠终于放心对后座上的糕点动手。
“阿衍,你吃吗?”
“不吃!”
“芋头糕要不要尝尝?”
“我说了不吃!”
“虾饺呢?还是叉烧包?”
“……”
半小时后,越野车平稳地停在心理咨询所门口。
后座上还保存完好的外卖袋所剩无几,其中大部分都被楚眠塞进顾衍的肚子里。他现在打个嗝儿都能闻到股叉烧包的味道。
“眠眠!你回来啦!”
秦晴寻着香味跑出来,态度难得殷勤地接过外卖袋,满心期待地打开后就看到糕点的残渣。
“……”她的笑脸一僵。
该夸你们勤俭节约吗?吃完饭还专门把垃圾带回来。
她扔掉外卖袋,气呼呼地钻进姐姐怀里抱怨他们的恶行。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吃完饭都不知道丢垃圾!”
秦雨听得莫名其妙,推开妹妹埋在胸前的毛脑袋。
“楚眠,刚刚接到位自称是京华市精神病医院院长的电话。”
“谭院长?”
“嗯,说是有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