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误以为秦染是山海抓过来受罚的了。
“是。”山海随意丢了个字便不再理他，转头对秦染说道“小染……今夜得委屈你睡地板了”
……山海微笑
……
姐姐，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夜
座谈会要连着举行三日，山海感觉自己熬不到第三天，她沐浴完后便推开秦染的房门。
……
于是山海看见慌张的小鬼。
“姐姐？你……”秦染正在解里衣的带子
“哦，忘记敲门了，你换好了我再进来。”
话没说完，木门便合上了。
这衣服换得真的久，久到杵在外头的山海都要睡过去了。
“吱呀——”秦染开了门，还没说话，手里便掉落了一件毛巾
“帮我绞头发。”山海打着哈欠。
秦染没话，坐在床沿。
山海低垂着头，似乎是在想事情，又或是睡着了。
银白色的头发包裹在毛巾中，白皙的脖颈挑动着秦染的神经。
秦染嘴唇一抿。
“行了。”山海站起身来，手轻轻一挥，烛台上的火星子便灭了。
山海自觉地霸占了秦染的床铺，秦染不知从何处要来了毛毡在铺在地上。
“你真的要睡地板？”山海看他，白日里的纯粹是玩笑话
“？”
“床又不小。”山海拍了拍床板
“不了，我睡地板……”秦染抵不住她的眼神，便淡淡地回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哪儿学来的……我不是你姐姐吗，哪里来的授受不亲？”山海笑着“算了，随你吧。”
一夜再无话。
山海盯着秦染的背，心逐渐沉下去了……
罕见地……山海今日没有做噩梦，反倒是有了一个温馨美好的梦——梦里的少女描摹她的容貌，为她绘制丹青……她笑着，擦拭着山海经常用的烟枪。
秦染站在山海床边，轻轻抚摸她的眉眼……
要是能一直笑着就好了，要是一直没有发现藏着的心思，要是自己真的就是死去的山海……就好了
至少他的姐姐不会再难过了。
他想起来尊君告诉他的话
“你别看她那样，成天没个正经，其实……她的心早就在那个风雪天里死去了。”
“……”
……白色的眼睫微微颤动。
“！”
秦染惊得退后了几步，险些跌倒
幸亏山海一把拉住他……
“你做什么？”
秦染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没有，姐姐你眉头紧蹙着，我想帮你舒展下……”
“做梦了。”山海放过他，看向窗外“梦到了山海离开后的百年。”
秦染微微一愣，他从来没听见过山海主动提起她的过去。
“我曾被折去一半的法力。然后……”
寒江梧把山海带回天庭后，那些仙人纷纷问责于山海，山海一怒一下把自己打下了凡间。
第一个十年，她混入南方新国后，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勾引了刚刚登基的新皇，也就是与“山海”联姻的驸马，对，驸马没有死，死得不过是个替身，一切从最开始就是个局。
她曾见到过，“山海”的身上全是伤痕的样子，素衣被血浸湿，她从几丈高的城墙上坠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想要尝试一下——凡人所说的“复仇”
她做到了，她化作新皇的美妃，达成了“红颜祸水”的成就，于是新朝亡国后，她也被推上了断头台……
听到断头台，秦染倒吸了一口气
“别担心，死不了，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山海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因为那时候身体各方面与凡人无异……”山海将领口往下拉了一点“留疤了。”
“……”秦染抿了抿唇
“只是一小部分，后来还干了些傻事，什么车裂，凌迟……都试过”山海苦涩笑了笑“对，腹部这里还有被刀剑穿过留下的疤，不过都已经快没有了……”
“别说了……”秦染沙哑地喊道“姐姐，你做这些是做什么？”
“可能……是赎罪吧……”
“赎哪门子的罪？”秦染心中无名涌上怒火
“神的一生很长，万一留下什么不愉快的记忆，那就是永恒了。”山海道“后来我醒悟了，我停止了我愚蠢的行为，一路杀到了天庭，把我折损的神力全都要回来了，所以和那几位星柱结了梁子。”
她苦笑了会“要是没有意气用事，‘山海’或许就死在了那一天，后面的种种都无需再体验……呵，是我的错。”
“不是的……”
“对，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