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扒拉了个树枝给他,让他自己串着吃。他嘎嘎的傻乐说没想到军训还能吃上烧烤。
我说何止啊,然后掏了掏兜,把扑克牌掏出来放到地上。
“饭后娱乐。”我指着扑克牌笑道。
张衡立刻表示这个好,我说等咱仨吃完了再摇几个人来一块打牌,人多热闹。
正说着呢,树林那刷刷钻出来俩人影。我扭头一看来人,张大了嘴:“严敏?”
严敏看到我们,也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尬笑着说:“哈哈真巧哈。”
用脚趾头都算得出这妮子来这肯定也不是来干啥正经事的。我看着她旁边那个陌生的男生,发出啧啧的声音。
好么,撞见约会的了这是。
严敏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被我们撞到见了倒也不遮遮掩掩的,扯着那个男生就在我们旁边坐下。
“这位是...咳咳。”她拍拍那男生的肩膀,很是亲密的样子。男生红着脸,却没有把她的手推开。
我伸手朝她比个大拇指:“牛,这才不到俩礼拜就把人骗到手了,要我说你去干销售肯定一把好手。”
她嗔怒的看我一眼,说:“什么骗,贺晚晼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嘎嘎直乐。严敏外向,几句话的功夫大家也就互相认识了,我给他俩也一人发了个树枝让他俩自助。
严敏吵吵闹闹的要打扑克,我看向祁盼儿,她摆摆手小声说不会。
我往她那边凑了凑,说:“这有啥难的,咱盼盼这么聪明,看一把就会了。”她就笑,轻轻的拍我。
最后还是我们几个打了一把,严敏输得最惨,嗷嗷叫着往她对象怀里钻。我和张衡大笑,把牌都甩到她脸上。
“哎呀,这种日子。”我叼着根随手拔的野草,舒舒服服的靠在祁盼儿身上。
张衡也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就是说啊,要是天天都这样八点半才集合就好了。”
我眯着眼,顺着他的话:“就是的...”
“什么八点半?”
祁盼儿突然出声给我吓一激灵。
张衡也蒙了,说:“昂,我跑腿传话老李说晚上八点半...我去!”他说着,也反应过来了。
他一骨碌翻身起来,一边拿脚去踩那几乎燃尽的火,一边急匆匆的解释:“咱连今晚八点半点集合,教官要开个小会。”
“我靠。”我也一下弹射起来,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三十一。太巧了,已经迟到了。
我们仨把树枝和灰踩得到处都是,来不及打扫一片狼藉的现场,跟严敏俩人打了个招呼就往外窜。
后山偏僻,离集合的广场还有一定距离。等我们气喘吁吁的赶到的时候,老李正焦头烂额不知道人上哪去了。
他看到我们三个狼狈的样子抿了抿嘴,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挥手让我们先进了队伍。
教官脸沉得能拧出水,说我们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
“你们三个,迟到十分钟。”他抬腕看表。“绕训练场四圈,散会后去领罚,明白没有!”
我和张衡听到后把脸皱的跟老掉的茄子一样,痛苦不堪的样子。
祁盼儿是我们三个人里最冷静的,她回复“报告,明白”,然后顶着全班同学的目光把我们两人拉进队尾站好。
今晚开会本来主要目的就是整顿纪律,教官讲话时候,我低着头小声说:“得,撞枪口了。”
张衡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圈四百米,好狠的心。”
我有些愧疚的偷偷瞄祁盼儿,毕竟是我拉着她一起的。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被汗濡湿的刘海在奔跑过程中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粘在她脸上。
我小声说:“对不起。”
她手指动了动。
散会后,我们仨人在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声中走上跑道开始罚跑。
山脚下的夏末,晚上的风已经算得上微凉。看热闹的同学都散了,训练场只偶尔有几声鸟叫。
我感受着自前端吹来的风,耳边只剩下脚步声和喘气声。
“太狠了吧。”张衡喘着粗气打破这份平静,他脚下步子乱了一下,搞得我差点踩到他的鞋。我气道:“跑步还说话,你不累谁累。”
张衡放缓步子和我平行:“不是,看不出来祁盼儿体力这么好。”
祁盼儿始终在领先我们十步左右的地方匀速跑着。和我们俩这累的半死的老牛不同,她步伐很稳,甚至算得上轻快。
我实在跑不动了,仰天长嚎一声,干脆走起来。教官不在,只剩老李站在远处盯着我们。
张衡在我旁边,断断续续的说着打劲儿的话。我忍无可忍的让他闭嘴,说他喘的跟我家那破风箱有一拼。
他举起拳头想揍我,却一脚踩在松开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