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金州市格外的冷,大风呼啸而过,划破了我温热的脸颊,重新拉上窗帘,我站在黑暗迷弥无渡的落地窗前,我喃喃说着“宫霁在收敛……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我一直告诉自己,宫霁是我的哥哥,我要负起责任,一个男人的责任。无论我是他的弟弟还是其他,我都没有理由抛弃他,小时候的承诺我不能允诺,长大后尽最大努力让宫霁感受我的关心,可换来的,是我无底线的包容和纵欲,就像一个无底洞,吞下的废墟越多,吸力越强,直尽吞下世间万物。
我蹲在地上,头埋进颈窝,视线不断望向门口,强光透过门缝照进房内,长长的光影拉长在脚下,与我空白苍弱的脚印重叠。
不是这样的,从小时候就不一样了,宫霁是我的罪,背负上道德伦理的罪名,会下地狱的,宫霁,我的好哥哥,你会舍得吗?
门外的声音清脆明亮,犹如温柔的春沐覆盖,身上暖暖的。
“小琋,我回来了。”他打开昏暗充满潮湿的灯,顶光的灯明亮的刺眼,炽白的灯心好像要烤炽我,我蜷缩着腿脚,头埋的更深,不想见人,身上好累,无声的低迷,我想死。
他放下肩上背着的包,反手关上了门,重重的合上门发出巨响,我才恍然,头离开手弯,呆愣一瞬“哥哥,我没事,不要生气。”
过分的轻描淡写,窗帘一侧微微掀开,雾蒙蒙的白光在昏沉弥漫的卧室散开,化身为一缕缕烟丝,我抬头对上宫霁冷淡溥情的眸底,暗雾在瞳孔煊赫。
他脚步像倒计时一般,倒数着我生命的尽头,他又重复说“小琋,我回来了,地上太凉了,去床上。”
已经涣散的思绪拉回,我乖乖的起身,床上一陷,我说“哥哥,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我问过小月饼的问题,我现在想试验一下宫霁对我的忠诚,指尖泛白,我盯着温和收敛的宫霁,如果他说会,那就百分百的确定宫霁的驯服,我会好好珍惜这难得的一份真诚。
或是盯的有些出神,以至于我听见宫霁的回答我有些后怕,身子不自然的后倾,是天生的畏惧,一个偏执的恶劣。
他懒懒的向我的方向倾倒,瞳孔里印现着我的倒影,重重叠叠的回应,声线沉沉沙哑“小琋死不了的,哥会永远让你活着,在我的身边攀附,所以,小琋,不要寻死,别挑战我的极限,你乖乖的在我的身边,永远陪哥哥。”
他的话并不像开玩笑的口气,隐隐透着认真又疯狂的警告,我犯病的时候,他就已经隐秘的察觉到了,我会寻死。
宫霁的语气又婉转了一度,轻和暴戾的吸食我的味道,强有劲的手臂爬满青筋,蓝绿的血管隐约可见,他修长的食指覆开我眼前的碎发。
威胁带着危险的气息“小琋,陪我一辈子吧,你只有哥哥了。”最后一勉轻笑,唇轻轻勾起,带有十足的恶毒意味。
我察觉不对,他现在连装也不装了,径直的摊开牌,宣告自己是赢家。
我撇开头,让宫霁触碰的手落了个空,我淡哑着干燥的嗓子“哥哥,我开玩笑的。”
宫霁的真心话,我却害怕,恐惧的捂住耳朵,与梦里的情景重合交叠,宫霁俊美清冷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彷如审判厅的厅长,随时处罚我的罪恶。
空气沉默半晌,周围的空气凝固,后有纷纷变成细密的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宫霁沉默的盯着我躲避的目光,情绪晦暗不明。
手停在半空一会,宫霁淡然收回手,眼底炽翎沉重,我不敢看宫霁,却身体像本能一样攥着他的校服外套。
我说“哥哥,我不会寻死的,会一直陪着哥哥的,弟弟…永远不会离开你。”实在是无力,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颤音。
一句话讲出口,空气才有所缓和,一侧宫霁表情恢复了一点温柔,仅对我的绝对占有。
他强硬的掰过我的下颌,我恍然如梦,定定的扫过他冷清迷重的眸子,他很喜欢现在的我。
我说了他开心的话,他就会回到伪装的面具下,继续扮演着我最喜欢的哥哥。
他说“小琋,你答应我的,一定要记得哦。”
轻笑一声:“小骗子。”
我握住他冰冷的手,视线妥协又服软,他吃这套,反之我也喜欢。
猫捉老鼠的游戏,宫霁总会扮演那只虚伪的猫,我的小聪明,脾气和性格他都摸的清清楚楚,在他面前,我从未有过没有秘密,至少在幼时,我们是这种相处模式。
可长大后的我们并不是能继续这种方式,宫霁执着的认为,我们还可以继续像幼时一般。
“哥哥,当骗子不是我的由衷。”我低低的哑声。
得到答案的宫霁松开手,我忍不住的咽了口干涩的液体,沙哑的我无法呼吸。
宫霁盯着我的泛白的脸颊,毫无血色的唇,他想听什么答案,我就违心的讲什么答案。
尽管它是对是错,我已经别无选择了,连生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