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正倚在门边,打了一晚上的点滴,她的唇色有些苍白,“你把我签过来干嘛?我又没什么价值。”
“有没有什么价值另说,”顾景琛跨上最后一级台阶,手腕动了一下,最终妥帖地垂在身侧,“我又不需要你给我产生多大价值,先签了再说。”
顾家这样的家业,很难让秦明珠怀疑顾景琛的话。
她觉出一些甜蜜,转回病床,坐着摇晃两条白生生的腿,“我会有价值的。”
她知道自己长得一张漂亮的脸,从小到大,她从这张脸上得了不少好处。
只是听她说了这话,男人看起来并不很高兴,甚至拧眉沉默不语。
她不由得有些小心翼翼,“怎么了?”
“没事。”顾景琛收回目光,望向天光乍泄的窗外,“等会儿奶奶和小蔓来看你。”
出了这么大的事,顾家那些亲戚少不了都得走一趟,不过除了顾老太太和顾蔓,其他人都被顾景琛挡了回去。
秦明珠突发奇想地从床上爬起来,好奇道:“七叔不来吗?”
顾景琛正低头翻阅手机,闻言指尖停顿了一下,“你想让他来?”
“倒也不是想吧,就……一段时间没见,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秦明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对她来说,这个七叔还挺不错的,才见过几面,就帮了她不少。
不过这话落在顾景琛的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道,他懒懒地掀起唇,“知道他身体抱恙,还挂念着让他来?不知道除开重大事故,他不会离开顾宅吗?”
秦明珠完全没听出男人的恼意,若有所思地道:“原来七叔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也不知道业内有没有人能帮他?”
“你操心的事还挺多。”
顾景琛留下最后一句话,就冷冷地推开病房门离开了。
留下秦明珠满脸莫名地坐在床上,反复思索自己刚才是哪句话得罪了顾景琛。
等顾老太太和顾蔓都到病房门边了,她才慢半拍地要起身下床。
“好了,别把你秦家那一套带回来。”顾老太太不满地抬手示意她坐回去。
顾蔓也学着顾老太太的模样皱起眉毛,小大人似的,“我们已经听哥哥说过了,你体内还残留着毒素,在床上消停地待着就好了。”
两人一改前态,反倒让秦明珠受宠若惊,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她倒是希望这两人一进门讽刺她一顿,也好过现在受刑般听两人别扭的安抚!
“这回是顾家的安保没做好,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保镖,确保下一回这种事情不会发生。”顾老太太在顾蔓的搀扶下坐上椅子,手里还拄着那根抽打过秦明珠的木拐杖。
她摩挲着拐杖光滑的圆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划过秦明珠还缠着绷带的脖子,嘴角不自然地抖动一下,“上次弄的伤还没好?”
“呃……差不多了。”秦明珠在心中叫苦不迭。
算上时间,被划伤的地方也没超过三天,要能好才怪了。
老太太突然朝她抛过来什么东西,正落在她前方一小片被褥上,定睛一看,是个劳什子膏药。
秦明珠不明所以地看了回去,老太太陡然怒了,“看什么看?这膏药你以为是什么便宜货?”
“当然不是,”秦明珠再迟钝也明白了,赶紧将膏药收起来,“我等会儿就涂。”
她自然没道谢,想来她秦明珠还没下贱到那个地步,打她的人随便给她个膏药就能将她哄好。
顾老太太也没打算从她这里听到什么漂亮话,扔完膏药后又恢复了不屑的神态,“李姨那件事我之后再跟你算账。这几天你好好养伤,要再让我发现你见过旁的什么男人,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这样的顾老太太才符合秦明珠印象中的形象,她坦然自若地把老太太的警告当成耳旁风。
毕竟她本来就没出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这顾老太太好像自带预言属性,当晚秦明珠在病床上翻身入睡时,病房玻璃被人从外敲响了。
这间病房在整栋疗养院最高一层,说是病房,其实和私人住宅没什么两样,里头的装饰都是顶好的,水晶灯、软卧床、成套浴室,甚至就连地板也铺了厚厚的地毯。
秦明珠睡前习惯拉上窗帘,此刻房间只有床头有一盏台灯亮着暗光,她听闻敲窗的玻璃声,起先还以为是有人往这儿砸了碎石子。
直到她看清藏在窗帘后的玻璃外有半截人影,她悚然出了一头冷汗!
这疗养院可有五层之高,窗外那是人是鬼?
她蹭的从床上跳起来,背紧紧抵住墙,声音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发不出。
好在这场恐惧没持续太久,窗外那人开口了,“明珠,是我。”
秦明珠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紧接着剧烈跳动起来。
她快步冲到窗前,刷地拉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