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霖毫不避讳的给了她一个拥抱,没抱太重,怕把她本就岌岌可危的骨头抱碎。
简单检查过后,他立即招呼人赶紧做个简易担架。
“你们不愧能成两夫妻,”盛长霖抱着双臂,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来回走动,“一个肋骨几乎全碎了,一条腿的骨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接上;一个内脏估计大出血,还能跟没事人似的站在这儿等待救援。”
秦明珠只听到后面那句“内脏估计大出血”,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感觉好点吗?”
“不太能张口说话。”顾景琛疲惫地闭眼。
秦明珠顿时觉得愧疚,她刚刚还以为这男人是在摆架子,原来是因为内脏大出血,不能大声喊叫啊?
“你呢?断了的地方是不是很疼?”顾景琛突然睁开眼睛,转头目不转睛地看她。
“……啊?”秦明珠眨眨眼,诚实地说,“其实我挺疼的,但是我刚才都在想你的伤,你不提醒我都没发现。”
“怪我。”顾景琛叹了口气。
盛长霖:……Hello?
请问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吗?
他是医生,不是狗!不需要吃狗粮!
简易担架很快做好,抬上去的过程却非常吃力。
秦明珠刚夸下海口没怎么感觉到疼痛,很快就迎来身体的报复。
最后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她哭的满脸都挂着亮晶晶的眼泪,“疼死了呜呜呜……”
“终于知道疼了吧!还秀不秀恩爱了?疼就少说点话!”盛长霖嘴上气冲冲的,动作还是尽可能轻柔。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要紧急通知的朋友或者家人啊?”他随口一问。
秦明珠“嘶”了一声,犹豫不决。
她没什么家人,不过朋友倒是有一个。
可是她又怕万一没什么事,让安萍白担心一场怎么办?
毕竟安萍最近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实验,据说那数据要拿去交论文的。
“我提醒你一句啊,你身上的伤很重。”盛长霖收起嬉皮笑脸,严肃地说,“就算是我主刀,也就六成的把握。尤其是你的右腿,刚才仔细检查后,发现几乎是粉碎性骨折,具体有没有其他的伤还不一定。”
也就是说,她的腿可能保不住了。
秦明珠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危险。
“有重要的人,就都联系过来吧。”盛长霖揉了揉眉心,“你还能正常的跟我讲话,全是因为你身体失血过多,肾上激素极速分泌,所以才给你造成了‘你很强’的错觉。”
人越到了受伤的时候,心就越脆弱。
她给盛长霖报电话数字,报到最后一位,又有点止不住眼泪,吸着鼻子说:“你能不能跟她说是一个小手术?”
“你不跟她通话吗?”盛长霖问。
“你看我这样,还能跟她通话吗?”
秦明珠忍了又忍,最终嚎啕大哭。
她其实很少大哭,盛长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叹息着自己拨电话过去了。
……
【正在手术中】的灯牌亮起了红灯。
手术室外静坐着两排人,其中只有一个单薄的影子不属于顾家。
少女的身形非常瘦削,头从来到这里开始便始终低垂着,仔细看,会发现一串接一串的眼泪从她的鼻尖往下落。
手术室外的长廊一片死寂,只偶尔听见一两声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传来叮的一声,紧接着门从里推开了。
长廊上的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面上有焦急、有木然,但都朝着医生的方向。
盛长霖拉下了脸上的口罩,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而后浮起一个笑容。
“恭喜,手术成功。”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一声尖叫,打破沉寂后,每个人都拥抱在了一起。
刚出手术室的病人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推进普通病房。
秦明珠恢复意识是第二天的事了。
她迷糊地抖动了下眼睫,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顾景琛。
她凭着本能弯了一下眼睛,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身上的医疗设备。
她便知道这是手术成功了。
“顾、景、琛。”
她每说一个字,喷出的热气将氧气罩糊上一层白雾。
这样让她看起来有点傻,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晃动了下头,没想到隔床那头就传来:“秦、明、珠。”
她扭头,看到的就是顾景琛的氧气罩铺满白雾的模样。
她不由地笑了起来。
而看护室外的人也发现了异样,不一会儿,一堆人都挤在外头的玻璃上。
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