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把他一推,没好气地轻声说:“我正试喜服呢,听说地牢出了乱子,没着急忙慌地穿着大红嫁衣过来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披衣服。到了地牢眼看花寒衣跟你走个对脸,紧张出一身汗,更不觉得冷了。”
路小佳笑得开怀,低下头按着她后背重新拉近二人的距离,风流潇洒的嗓音中夹杂着三分促狭:“从进来到出去都没见你正眼瞧我,我还以为是自己伪装太好,连你都骗过去了。”
白兔道:“想糊弄过我,等下辈子吧。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隔着多少人,我第一眼总是能瞧见你的。”
她温热气息吐在耳畔,好像有蓬炭火在心里腾地燃起来。路小佳注视着她,幽深的眸子里露出一丝难掩的爱欲,俯过身正要吻下去,却被她抬手把脸拨到一边。
他有点怔:“这里又没旁人,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话还没说完,白兔的手指贴着他颊边倏地一动,用来伪装的络腮胡子被毫不温柔地撕下来,扯得脸皮疼。
她笑得狡黠,上下打量他一遍,才心满意足地说了句:“还是这样清清爽爽的好看。”
路小佳道:“你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脸?”
他觉得这女人简直霸道得有点可爱,人总是要老的,难道一辈子不许他长胡子不成?
白兔看着他,眸子里戏谑之色闪过,抬起下巴:“你的人是我的,脸自然也是我的。”
路小佳见她这副自得兼无赖的模样,不由勾唇笑道:“还没过门呢,能不能先收敛点?”
白兔眯了眯眼,挑起一边眉毛:“既然没过门,你现在走也来得及。”
“周公之礼都行了,我还走哪里去。”路小佳紧箍着她,忍着笑摇头点上她鼻尖,“我路小佳这辈子就栽这一回,白少阁主要想始乱终弃,可得想想后果。”
两人笑闹一阵,话题又回到正事上面。
听路小佳说起马芳铃的情况,白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岑玉在医道一途即便不及自己,毕竟也是长风阁门下出身,若马芳铃真是被针石药剂所控,绝不至于半点痕迹都发现不了,不过若是其他的手段,倒挺难说。
她面色渐渐阴郁下来,皱眉道:“跟傅红雪他们知会一声吧,怕是没法先把人救出来了,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随机应变。”
路小佳道:“我再走一遍地牢,又不是什么难事。”
白兔低声道:“就算花寒衣今日未认出你,听他口气,也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了。你想现在就跟他撕破面皮么?”
路小佳知道她的担忧。她在蓄力准备给花寒衣一记迎头痛击,这也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能事先救走马芳铃固然好,但后面也不是全无希望。想来想去,这个英雄救美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还是留给傅红雪算了,反正他俩的事,他也不想多做掺和。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就到了八月初五。
这一天倒是关外大漠中难得的好天气,天高云淡,微风习习,斑衣教处处张灯结彩,里里外外双喜红字高悬,映着碧蓝天幕,分外鲜艳喜庆。
傅红雪是同叶开丁灵琳二人一起来的。他们刚到斑衣教大门口,就有人飞速汇报给了花寒衣。待到了灵鹫殿,花寒衣早已正襟危坐在大殿主位,见他三人跨进殿内,这才长身而起,口中笑道:“几位远来是客,请恕本座今日事务繁多,实在无暇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叶开安抚地瞥了正要开口的傅红雪一眼,抢先道:“花教主太客气了,倒是我和丁姑娘不请自来,但愿没有搅扰斑衣教的正事。”
花寒衣摇头笑道:“叶少侠说哪里话,想必你一路走来也听说了,今日是我义女出阁成大礼的日子,两位到此自是缘分使然,不嫌弃的话,正好留下来吃杯喜酒再走。”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叶开往四周打量一番,见每桌上酒水冷盘均已布好,只等着上热菜,客座的位置摆了四张桌子,显然是给他们的。
丁灵琳奇道:“我们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位置是谁的?”
花寒衣道:“那就得问傅少侠的东西带来没有了。”
傅红雪立刻从怀中掏出个半旧泛黄的本子,手一扬,稳稳抛在花寒衣手中。见他跟鉴宝似的,从封皮一页页翻过去直到封底,脸上露出个满意的微笑,这才松了口气,问道:“我已遵守约定带来手札,花教主是不是也该放人了?”
花寒衣双目蕴了精光,微微一笑,将手札收进袖中,吩咐道:“去请马大小姐过来。”
立刻便有两人领命而去,不多时,殿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一道赤色倩影由远及近,正是马芳铃。她素有武林第一美人之名,本就生得容颜绝世,石榴红裙映衬之下更是光彩照人,若有不知情的人搭眼一瞧,还道她才是今日的新娘。殿内在座的斑衣教众目露惊艳之色的不在少数,只可惜这位美人连个余光都欠奉,璀璨如星辰的眼眸里泛起一层水雾,只看着傅红雪,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呆呆站在门口。傅红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