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影看得出齐剑不安好心,但她却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得知月璃还活着,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一次失去妹妹。
尽管事情的走向与原本的计划大相径庭,但好在,她成功地救出了妹妹,这比复仇更加重要。
只是这次小凤和司月影身上的伤,比上次在鸢尾红地受的伤还要严重。
上次有凌若的帮忙,司月影因祸得福。
这次小徒弟那个逆天金砖不在,司月影只能慢慢疗伤。
“你什么时候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走进司月影的洞府。
她满头银发,步履蹒跚,即使走路不太稳,脸上依然带着一丝倔强和傲气,却坚持不肯使用拐杖。
她正是司月影舍命救出来的妹妹,月璃。
月璃比她小三岁,但岁月的痕迹却在其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仿佛已经饱经风霜,历尽了人世间的沧桑。
司月影转过身去,不敢直视月璃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的任何举动都可能让月璃误解为自己的同情和怜悯。
“现在还不行,等我先疗伤。”司月影的声音温和而沉稳,试图安抚月璃的情绪。
然而,月璃却并不领情,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等等等,都等了大半年了,还要我等多久?我已经没有几年能活了,你是想让我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洞府里吗?”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当年你拒绝嫁给萧星河,结果害死了祖父和父母。
你逃走后一了百了,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这些都是你害的!
月影,你害了我一辈子,现在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小院度过余生,这样都不行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
六十年前,司月影的婚事风波以及月啸天的夺权,成为了月家的一场巨大灾难。整个家族陷入了混乱之中,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而月璃,这个原本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也因此改变了她的一生。
当时司月影重伤逃离了月家。
为了向萧星河交代,月啸天决定救活月璃,并将她送给了萧星河为妾。从此,月璃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萧星河是个极其恶劣之人,把月璃当作发泄的对象,对她百般折磨和侮辱。月璃的生活变得痛苦不堪,她活得连个下人都不如,更是不给任何修炼资源。
六十年过去了,月璃仍旧是三星武师,她的实力没有丝毫的增长。那些曾经的天赋和才华,都在萧星河的折磨下渐渐消失殆尽。
而萧星河之所以不杀月璃,只是为了等待司月影有朝一日回来,好以月璃做要挟。
月璃无力反抗,她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内心世界早就变得一片荒芜,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怨恨。
对萧星河、月啸天、月影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直到半年前,当司月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带她离开时,月璃才恍如隔世。她心里明白,姐姐的出现,意味着有能力带自己走出这个黑暗的深渊。
可月璃没想到,青炎门竟然出动四位圣境强者来追击她们两姐妹。
那些强者为了留下司月影,根本不要脸面,频频对她一个武师动手。在逃跑的过程中,月璃眼睁睁看着司月影一次一次为了保护自己硬扛攻击。
她内心真的很复杂,对月影的恨意与对她的依赖和期待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心情复杂的何止月璃一人,司月影心中同样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好像无论跟妹妹怎么解释,都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月璃明明比自己还小几岁,却已日暮残年,面容憔悴。
她想起了曾经的妹妹,那时候的月璃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笑嘻嘻地叫着“姐姐”。而如今,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种纯真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皱纹和黯淡的眼神。
司月影走到月璃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月璃的手很凉,仿佛没有了生命的温度。
司月影的心口一阵绞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低声地道歉:“对不起,小璃,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月璃愣了瞬,然后冷漠地抽回手,嗤笑了一声,“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应?我是不是应该说没关系,都过去了?可是我做不到!”
月影明明是她最亲近的人,却又是她最恨的人。
曾几何时,月璃一度认为姐姐不要自己了,她被唯一的亲人抛弃了,一辈子看不到希望。
如今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她真的说不出那句没关系。
司月影沉默了很久,缓了缓情绪才开口道:“我会杀了萧星河,收回蓝月城。至于离开这里,还得再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