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都无人敢出声反驳。
女人缩了一下手。
照君宜道:“你现在耽搁我们多久,这黑骨可就要晚送上去多久,若是傀儡生气了,下山把大家都杀了……”
她无奈眨了眨眼睛,哀叹一声,惋惜地埋进任时暄臂弯之中,任时暄竟当真配合她,轻拍两下她后脑勺以示抚慰。
有人说了句“快回屋吧”,那妇人只得作罢,直起腰来,贱视被绑那二人,终究是不死心:“阿辉阿成,你们跟着这几位仙君,看他们把黑骨扔下再回来。”
其余村民都回了屋子中,照君宜安抚了一会儿那位母亲,将她送回到了屋中。
另一位男子站在原地没动,他说他姓赵,想要跟着几位仙君一起去正辽山,他义愤填膺:“我早就受够了,方县令请愿从京城调任至此,一届廉官,竟、竟也叫他们活活烧死了!我要找到方县令的尸骨,好让他归乡啊。”
白奉贤把街上一袋骨头收起来,系好袋子,扛到自己肩膀,苦着个脸说:“赵大哥,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武器也没,去了也是给我们添麻烦,等我们把那些傀儡都杀了,你再上山来找吧。”
照君宜点头道:“赵大哥,你就别上去了,帮我们看着村子里别再出事,等我们回来。”
赵大哥听到自己拖后腿,那是万万不敢给他们添祸端,只得叹气,最后拉着几位仙君说:“你们一路当心,还有,”他抬眼看了看阿辉阿成,心一横,死都不怕了他还怕说出来这些,“本来这烧人,不应该烧残人啊,是里史和领头那个女的一起忽悠大家的,明知道是忽悠人,村里人还都装不知道,就是怕烧到自己!领头的村妇是有夫之妇,他丈夫跟一个寡妇勾搭上了,非要烧了人家啊!”
“天杀的,把她襁褓中的孩子和七岁儿子也给烧了啊!就因为一己私利,为了自己苟活!”
照君宜看着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内心复杂万分,通洪的风也起来了,寒气直面地吹着她脸。
任时暄稳声说:“我们该走了,不要想太多。”
正辽山一片阴寂,黑云遮月,偌大的林子挡住了风,寒鸦闭眸栖息至此。
任时暄在地写下一字,照君宜下意识就念了出来:“洗。”
一阵树叶翻动,寂静之后,白奉贤和左纯熙二人皆是“噗”的一声,为不打草惊蛇,那笑只能闷在胸腔之中沸起,笑得前仰后合,任时暄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又哑口不言,后又无奈地看着她:“迄。”
……
白奉贤:“小文盲。”
左纯熙:“大白痴。”
照君宜活了这么多年,唯有认字,对她来说是难上加难,父亲给她请的教书先生称“没见过这么笨的丫头”,后来他爹亲自执笔,她也算是学了半月,但也就是半月,把他爹命气跑了半条,后来她爹爹说:“无碍,文盲而已,我女是武将,用不着识字。”
她母亲对这种不识字的行为极其反对,强逼着照君宜学了半年字。但她实在不是这块料,爹爹心疼她,母亲也娇惯她,从此之后,她再也没念过书。
她先是瞪白奉贤,又瞪着左纯熙,最后任时暄也没放过,瞪了一圈人,抱着手臂道:“文盲怎么了?文盲碍着你们了?”
白奉贤脑袋拨浪鼓似地摇:“没有没有,不妨碍不妨碍。”
迄字召信鼠是仙门五家最常用的通信方式,信鼠打地洞不受结界阻碍,而且速度极快,要比那千里马还要快上一番,更重要的是信鼠传信不易在通信过程中出现事端。
任时暄灵脉微动,此字范围内扬起一阵小风,尘土卷起,“迄”字裹着土砾消失不见,随后这块儿地面上便塌陷进去一个洞,慢慢露出来一只小鼠脑袋,胖着大大的腮帮,黑葡萄干似的眼睛转来转去,两撇小胡子抖着,很愤怒地“吱——”了声。
短短的前脚掌撑着地面试图把自己从土里拔了出来,一个用劲,四脚朝天,它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翻了,于是爪子不停刨动,照君宜只能手动把它翻回来,信鼠开心地“吱吱”两声。
它身上还穿着浅白色的小衣服,后背上写着“归墟界鼠鼠”,肚子上写着归墟界的仙训“大义为先”。
任时暄把信递给它,它两只手团啊团,团啊团,把信存进了自己腮帮子里,开心地撞了一下照君宜的靴子,扭着屁股头朝下,一个跃身,蹬两下腿,又钻进那个洞里了。
照君宜痴迷:“好可爱的信鼠。”
任时暄温声道:“你若喜欢,下次再唤它来就是了。”
白奉贤炫耀道:“小师妹,下次给你看我们吾庐峰的信鼠,要比归墟界的那个聪明多了。”
左纯熙冷“哼”道:“破老鼠有什么好看的,我们邓林谷的老鼠都会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