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宴像触到火焰一般快速收回手并带一个后仰，他捻了捻手指，化形了？
姜意纾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等着那股痛意缓过去
“怎么，这就化形了？”殷九宴十分不解，“破壳就能化形，这种血脉等级的妖族不该出现在人界才对。”
难道真跟他先前猜想的一样，这小蛇妖是那些人送来的？若是杀了这小蛇妖……
但转念一想，他一向谨慎，这些年从未漏过踪迹，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况且就算找到他，也必然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需要扔个弱了吧唧的小蛇妖来试探什么，顶着天雷都要来人界杀他才是那些人的行事风格。
“呼——”姜意纾长舒一口气，得意道：“我就说我是个很强的妖怪吧，放心，以后我肯定赔给你一堆山珍海味。”
姜意纾本能地按照脑海中仅有的印象幻化出衣服，一身和殷九宴相差无几的灰色麻衣。她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散着头发，粉嫩的小脸还肉嘟嘟的，一双大眼睛跟葡萄似的，正亮晶晶地看着天空。
“再强也就是个蛇妖。”殷九宴又踹起手，问：“你怎么从天上落下来啊。”
姜意纾十分不满地瞪他一眼，但当她看到青年缥缈的眼神，心里一软，嘟嘟囔囔地决定原谅他的冒犯。
“我也不记得了，我刚有意识就听到你在喊‘我的饭啊’，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知道一点常识之外半丝传承都没有，真摔坏了？”殷九宴右手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垂下眼眸，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沉思。
姜意纾苦着脸使劲想了想，脑海还是跟方才一样，半丝传承都无，她失落地垂下眸子，精致可爱的小脸也哭丧起来。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爹娘是飞蛇，在天上路过的时候顺手就把我生下来了？”
殷九宴：……
真是酣畅淋漓的猜测。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现在法力全失，但要真有成年大妖从他头顶飞过，他也不可能毫无察觉，还被这小崽子砸坏了一张桌子。
再退一万步讲，如今哪有大妖敢揣着蛋在人界毫无顾忌地飞来飞去，万一被天道盯上，几道天雷劈下来可没几个人扛得住。
此刻两人倒是都默认了“蛇”这个种族。
“哦，飞蛇。”殷九宴站起来，脚尖踢了踢还倒在地上的小崽子，“飞蛇妖怪大人不会要赖在我这个老瞎子家里吧。”
“这个……这个嘛……”姜意纾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脸机灵，“你先收留我，等我爹娘回来找我，一定让他们赔给你很多很多山珍海味。”
这话说的很心虚，她现在啥都不懂，也没法力，出去乱跑没吃没喝，还不如先在这个看着很好说话的凡人家里赖上几天，慢慢再做打算。
姜意纾越想越坚定自己的想法，两只光着的小脚忍不住左右晃悠。
殷九宴抬起一只手打断她：“打住，画饼充饥、望梅止渴这套对我可没用。”
“啊！”姜意纾一个飞蛇打挺站起来，小小的个子刚到殷九宴大腿，但输人不输阵，她提高了音量：“一个大妖怪准备寄宿在你这个凡人家里，这是你的福分！”
殷九宴听着小豆丁的嚣张言论，一向空洞无神的眸子中盈满笑意，哪来的这么又自信又傻气的小崽子。
因此他难得有些犹豫不定，小妖怪落他院子里也算有点缘分，但她身上的未知太多，留下她也怕会引出一系列麻烦，指不定后面找来的妖族就有认识他的，且小妖怪不定性，或许长大也会背叛他。
但是小蛇妖刚出生，还没有传承和法力，就跟一张白纸一样，随他发挥，若是养了当宠物，寿命长不说，也能给他打打杂。
姜意纾眼巴巴地看着正在思考的殷九宴，下意识苦着脸啃自己的手，她要是被赶走真就只能走了，目测毫无法力的她根本打不过眼前这个成年人。
她对自己破壳前还有一丝模糊的印象，还记得一定有很多很多人在期待她的降生。所以姜意纾觉得既然她的蛋就丢在这附近，爹娘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所以她不能走远！
“凡人哥哥，就先收留我几天，我爹娘发现蛋丢了一定会来找我的，到时候给你很多很多山珍海味。”
姜意纾年幼的小脑袋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什么诱人的报酬，只记得这个凡人想要山珍海味，便许给他很多很多的山珍海味。
但殷九宴不想找麻烦，他大老远跑到下界种地就是为了清静。
于是冷着脸道：“不行，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把你的壳捡起来滚出去吧，我的桌子和饭也不用你赔了，就当我对你发的善心。”
姜意纾顿时眼眶一红，豆大的眼珠跟不要钱似的顺着脸颊就往下滴，她稚嫩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可是我没地方去，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小崽子就这点烦人，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