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猎户顿时一脸不忍,九道长生得这么好看,举手投足都像个仙人,这皮肤凑近了看也跟玉做的似的,又能看风水又能治病,偏偏碰上这么惨的事儿,老天真是不开眼。于是他自己心里也急起来了,赶紧扶着殷九宴加快步子。
好在这山只有这一条好走的山路,其他小路都在悬崖峭壁上,人只要不傻就只能走这条路,顺着找总能找到,不至于满山抓瞎乱找。
将近正午,山里温度越来越高,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大声叫着“小蛇”的名字,碰到野兽和蛇常出没得树丛还要上前翻看,一路找过来,衣服都被汗浸湿,泪水顺着额头滴进眼里,蜇的睁不开眼。
一群人只有殷九宴还是一副芝兰玉树的样子,头上身上一点汗都没有,看的几个猎户心里惊奇,暗道:不愧是道长。
赵柱仰头估算了一下时间,带着一群人找了个平坦阴凉点的地方纳凉,准备吃点干粮歇歇脚。
“柱哥,我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个猎户扯开外衫,急急忙忙地把装干粮的布兜和家伙什扔给兄弟,冲赵柱吆喝一声。
“去去去,别走太远。”赵柱挥挥手,用力撕咬手里干巴巴的饼子,再喝一口清水往下顺顺,不然这饼子吃着都剌嗓子。
他从布兜里又掏出一张软和一些的饼子递给殷九宴:“九道长,你也吃点吧。”
殷九宴靠着树干盘腿坐下,笑着婉拒了赵柱的好意,那饼子他尝过一次,又干又硬,他就是饿死也不想再吃第二次。
赵柱也不勉强,他老娘病的时候他也吃不下东西,收回手把饼子妥帖的放回布兜里。
“九道长,您也别太难过,你们道家不都讲什么轮回吗,小丫头糟了这罪,说不定入了轮回还能投个好胎,去做那什么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呢。”赵柱生涩地安慰殷九宴。
殷九宴一向不屑轮回之说,虽然轮回说到底还是同一个灵魂,没有那个记忆经历,也不再是同一个人,没什么可追寻的。
但是他也不至于不辨好歹,知道这是这个人族的好意,只能憋着性子继续演戏,笑着微微颔首,道了声“多谢”,然后连忙闭上眼睛,仔细感受那小蛇妖的气息,也躲开这些猎户的关心。
斑驳的树影落在殷九宴的身上,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宛若一幅画。
赵柱以为殷九宴心伤体累,便贴心的不吭声了,坐在一旁低头默不作声地啃自己的饼子。
没一会儿,殷九宴皱了皱眉,山里各类生灵气息太复杂,他现在没有法力,很难精确地找到小蛇妖的位置,只能大约感受出来路线是对的,希望这小蛇妖没有被生吞了才好。
另外一边树下坐着俩猎户,其中一个正是最后搀扶殷九宴的,叫赵六,赵六一边啃饼子一边跟兄弟低声道:“这九道长真是可怜,瞎了眼,一个人住在这山脚下,好容易有个亲戚来投奔,还丢了。”
“真是好人没好报,九道长这些年给村里多少人看过病,都是药到病除,一分冤枉钱都不让多花,老天不开眼啊。”那个猎户也一脸愤愤地应和。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几只翠鸟,站在他们头顶的枝头上引吭高歌,不远处还有同类和声,十分愉悦热闹。底下几个人却不敢完全放松休息,这个地方已经靠近深山的边缘,说不准就会有老虎出没。
赵柱吃完饼子,把装水的竹筒合上盖子,拍拍屁股站起来,奇怪道:“这赵华怎么还不回来,解个手要的了这么久吗。”
赵六也吃饱了,正无聊地揪地上的草编蚂蚱,闻言也不抬头,道:“他总是最磨蹭,哪次方便不是最慢的,屎尿多。”
赵柱无奈地摇摇头,准备自己去周围找找,可别是遇上什么危险了。
正要去呢,就听到赵华兴奋的声音远远传来——
“柱哥——这里有个丫头,好像还活着呢!”
几个汉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殷九宴都扶着树站起来,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轻轻挑起一边眉毛,眼底闪过淡淡的惊讶,居然真的还活着?
赵柱高兴地过来扶殷九宴:“九道长,真是大造化啊,道君保佑,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能活下来,咱快去看看小蛇妹子怎么样了。”
几个猎户带一个瞎子顺着声音找过去,很快就看到赵华蹲在一片树荫里,正守在一个小身影边上,能看出来那是个穿着灰扑扑麻衣的小丫头,躺在地上,旁边是早已经灭了的火坑,手里还握着一串吃了一半的烤蘑菇。
赵华一看他们过来眼前一亮,挥着手一脸得意:“我刚刚撒完尿就看到一窝兔子,追着兔子一路过来,就发现这躺着个丫头,一猜就是九道长要找的小蛇,年龄也对得上。”
“这丫头真是有神仙保佑,神仙还派了兔子给我们领路。”
“可不是吗,咱们上山提心吊胆的,这丫头在山上待了几天还好好的,真是神了。”
“这下九道长也不用难过了,可见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说不准是九道长的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