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么多。”
“……你夸人之前能不能不要揭别人伤疤。”殷九宴面色不自然,假装没好气地一巴掌糊在姜意纾脸上,把她推开。
姜意纾被推的踉跄一下,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说殷九宴,顿时低着头愧疚地小声呜呜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殷九宴懒散地挥挥手,让姜意纾自己去找里正,自己起身往院子里的小菜地走去。
这几天白天闲着没事的时候,姜意纾就跟着赵春在村里认人,在赵春的带领下,她现在对青山村的路很熟悉,已经敢放心大胆地在村里乱跑,趁着天还没黑,姜意纾没一会功夫就跑到村头。
回忆着前两日赵春给她指的路,姜意纾很快就敲响里正家的门:“旺江叔,你在家吗,我是九道长家的姜意纾。”
吱哇一声,厚重的木门打开,随之而来的是成年女子爽朗轻快的声音:“哎呦,是你啊,早听赵柱媳妇说起你了,果然长得跟仙童一样,快进来快进来。”
“婶婶好,叫我小蛇就行。”姜意纾甜甜地喊人。
里正媳妇笑笑,拉着姜意纾往屋里去,问:“小蛇来找你旺江叔有啥事?是九道长有什么难事儿吗?”
屋里头,里正赵旺江正在给一个盆栽浇水,见媳妇牵着个小孩进来了,就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
姜意纾喊了人,说道:“今天小春姐姐来提醒我户籍的事,我就赶紧来找旺江叔了。”
“户籍啊……”赵旺江背着手走到桌前坐下,“我听赵柱说过你家的事,你一个人跑来投亲,有过所吗?”
姜意纾本来就聪明的超乎寻常,她一路过来的时候就把殷九宴的话在脑子里加工了一番,好骗过凡人,道:“我本来是锦州人,那边打仗,家里人都没了,就我自己偷偷溜出来,也不敢走官道,就从山里慢慢往这里找,前几天才被我哥哥救下来。”
她说着家里人都没了的时候,脑子里想到自己被亲族抛弃的事,悲从中来,眼眶一下就红了,抽噎着抹了一把眼泪。
小孩的情绪本就是说来就来,里正和里正媳妇压根也想不到这么小的小孩会有什么演技,里正媳妇赶忙一脸心疼地搂住姜意纾哄她:“我可怜的心肝哦,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这么好看可人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亲人,还要一个人从深山里穿过来。”
赵旺江也悠悠地叹了口气,世道不太平,流民都选择南迁到安稳些的地方,他们平安县县里还涌进来上百流民,怎么安置这些流民就把县令愁的头发都要白了,隔三差五就要选几个里正去县衙商议。
姜意纾是个幼小的女童还好,就算重新上户籍也牵扯不到田地和家谱问题,最多是殷九宴多纳个人的税,这要是个半大的小子,就算有九道长背书,里正也是要犹豫一翻。
不出两刻,赵旺海就给姜意纾造好了籍,登记了样貌身高,只等去县里时再上交给县衙官府一个备份就行了。
姜意纾解决了心头大患,跟赵旺海道了谢就赶紧跑回家跟殷九宴说道,正赶上殷九宴做好饭,她帮着把饭菜和粥端上桌子。
“凡人真是好麻烦,居然还要登记这种东西。”她还不怎么会使筷子,只能忍着馋意,把菜从盘子边缘慢慢扒拉进自己小碗,再对着嘴扒拉进嘴里,“里正把我多高都写上去了。”
殷九宴目不斜视,下筷速度比姜意纾这个健全的人还要快数倍,“凡人不能依靠血脉气息分辨,只能靠这种手段认人,就当为了在省些麻烦,登记便登记了。”
姜意纾含着筷子,声音含含糊糊:“青山村里的人都姓赵,为什么你姓殷,住的还离他们这么远。”
殷九宴:我又不是人。
他想了想,决定继续骗妖:“我是从别的地方迁移过来的,毕竟我是修道之人,寿命比一般人族绵长,总是住在一个地方会吓到别人。”
姜意纾点点头,恍然大悟道:“那我也不能留在一个地方太久,会被别人发现我是妖,然后派道士抓我。”
殷九宴这几年对青山村的凡人还算满意,但他总不好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一直不变的容貌太过引人注目,现在又加上小蛇妖这么个累赘,就更不好停留太久。
不管怎么算,在青山村定居的日子也没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