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一番下楼后立马收到了容易“硬塞”在祁漫手心的酒杯,食指在空中瞎画圆,一本正经道:“古有言,有朋自远方来。这是自家酿的果酒,度数低口感超好快尝尝。”
容念勍把容易伸出来的手大力拍下去道:“上来就请姑娘家喝酒,不怕失了礼数阿父知道了罚你跪多几日祠堂,下次我可不给你偷偷送饭了。”
祁漫和霍无巡在一旁看着两姐弟打闹觉得有趣,一直在笑。
祁漫道:“好好好,我干了。”把自己酒杯分别递到三者前与他们碰杯后爽快喝下,“念勍阿姊莫要打趣容大哥,偷偷告诉你们我小时候上到上房揭瓦下到水塘摸鱼通通干过,我阿父说我小时候真的哈哈哈哈。”
容念勍突然注意到祁漫左手上挂有三只银镯子,挥动手时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好奇问道:“祁姑娘为何会在左手同时戴三只镯子?”
在不经意的瞬间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霍无巡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大概是猜到了,轻笑了一声,三人都没听到。
祁漫尴尬的用袖子挡了挡道:“我们家那边的习俗吧,如果有女娃娃出生,家里人会特意去打这种银镯子,一人打一只镯子代表一个祝福。我阿父说我的三只是平安、顺遂,爱。”
祁漫一直在往喝完的酒杯中倒果酒。
容念勍道:“这是江南地区的习俗?”
祁漫道:“好像只有杭城有。”
容念勍激动道:“祁姑娘是杭城人!无巡也是。”
祁漫一听也惊讶了,没想到在人烟稀少的蜀西可再见同乡之人!
祁漫已第七次自干一杯,加上第一次和容易几人碰杯喝,已经喝了八杯。
祁漫笑道:“霍公子,没想到你也是杭城人,怪不得我看你超眼熟!”
霍无巡冷冷的举杯示意敬祁漫一杯:“蜀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
“一般人”三个字咬的音特别重,好像在暗示祁漫些什么。但也爽快干了。
祁漫正要举酒杯回敬,霍无巡又突然笑着伸手将她的酒杯拿过放在桌子上:“第二杯我替祁姑娘干了,祁姑娘初来乍到第一天醉了不合适。”
霍无巡皱眉没思路。在杭城,女子手中银镯颇有讲究,并不是能买得起就能戴。能戴的起三只镯子的家世,他从小京都杭城两头跑,印象里不多,现在还记得完整名字的只有程清漫……
他知道那天在所谓的舅父家带他爬墙砸瓦的女孩是程清漫。能无所畏惧的砸起墙瓦的人杭城上下或许也只有她敢了。难道离家三年杭城又有了一户祁姓一夜暴富?毕竟为了称足面子,后天的给家中未出阁的女子补上三个镯子也不足为奇。还是许怀民特意派一个人戴了其实普通的三只银镯来引起注意,用意何为?
祁漫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笑也想笑。他还真是有奇怪……一会白脸一会红脸的,一会眼神凶的像欠了他钱一样一会又笑起来。但祁漫在心里又觉得同乡真的给她了无尽的勇气和安全感,她确实好想家……
但祁漫对自己从小到大酒都没喝过几口的酒量迷之自信了,开始迷迷糊糊了。
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一直聊到容易问祁漫来蜀西的目的,祁漫估计喝醉了,只得用两手托腮眯眯眼答道:“蜀西并非我的目的地,只是路过。”
霍无巡也对这位年纪轻轻不知为何硬从杭城风尘仆仆的走到蜀西,却发现蜀西并非她目的地的同乡之人产生了好奇,但也抱有怀疑,问道:“那你的目的地又是何处?”
迷糊糊的祁漫听到这个问题时似是突然惊醒,两手托腮,语气充满坚定和自信的答道:“西进,前往南伽圣地——墨脱。”
容念勍道:“祁姑娘,不瞒你说我与阿易后日的……再后一日正要回墨脱,无巡也同行。”
祁漫瞪大眼睛道:“好巧啊啊啊啊!但我可能先你们一步,我计划是不出意外赶在后天启程。”
………………没人再说话,时间仿佛冻结了。
祁漫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镯子,叹气:“真想明天就到墨脱,然后就能回家了。”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真实的红。
祁漫是真的想家想到爆炸,本应当在家中过着被阿兄每日追着读《女戒》这样一堆她看一眼就直接睡着的书,每日早起学插花女红,然后听阿兄教训,阿父在一旁护着,麻烦却悠闲自在的日子。却背负了自己不可能会抗拒的使命从杭城奔赴到千里之外的墨脱,她自愿接受了这个“使命”,她知道她完成不了绝不能退后一步,更不用说原路返回了。所以她在路上已经走了三个月有余。
容念勍见祁漫眼眶一下就红了坐过去抱着她,容易急忙递手帕怕她真哭了。
容念勍安慰道:“没事没事,蜀西已经离墨脱很近了。想来你这一路从杭城到这荒凉的蜀西也定吃了不少苦,还是一个人,这做父母的怎么当的啊!”容念勍也长叹了一声。
容念勍仍抱着她,霍无巡和容易也凑过来,祁漫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