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自尽后还不能安息,尸身还被挂在县城门楼上呢!”
“确实,若不是有这一百两赏钱,我还真不愿意来干这损阴德的事儿!”
几个捕快一人一嘴的说着。
“住嘴,郡守的事,岂是我等可以随便议论的?!”捕头皱眉呵斥。
“头儿,这不都是自己人嘛,我们就是随便说说!”
“就因为是自己人,才让你们住嘴,咱们当差的,只管听命令就行了,对错自有官府判断,类似的话,我不想再在我们小队中听到了!”
几人顿时止住话头。
如捕头所说,章阳此时正蜷缩在不远处的一个下坡凹口处,几人的对话,他甚至能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他上身赤裸,脚上却是缠好了几块破布,让血水不至于流出。
想起姐姐的模样,又知晓那混蛋吴雷竟然将姐姐的尸身还吊在城楼,章阳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下。
眼下自己已经走不动了,身后又有追兵,与其被他们抓回去受那混蛋的折磨,还不如自己了断,与姐姐团聚。
他抽出腰间唯一的一把刻刀,小声喃喃自语:
“姐姐,让你受辱了,没能为你报仇,还不能为你收尸,是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再还你!”
举起刻刀,对准自己的心脏,章阳暗暗告诉自己:
没事的,只需要一下,师傅也说我的刀很准,很快。
刻刀猛然刺下,还不等刺入胸口,一片火光却已经照了过来!
“叮!”
下一秒,刻刀被击飞。
凹口上方的捕头收刀回鞘,瞥了坑中的章阳一眼。
“抓起来!”
几个捕头飞快过来,将章阳拎起,双手反绑。
捕头又过来捏着章阳的下颌,用力一扭。
只听咔嚓一声,章阳感觉自己的下巴好像脱臼了,可以勉强说话,但使不上力。
“别想着咬舌自尽,为了抓你我们费了太多的功夫,要是死了,就不值钱了!”
捕头淡淡说道。
章阳没有挣扎,实在没力气了,只是眼中苦涩,没想到自己连死都不能选择!
看着章阳心如死灰的模样,捕头好像又有些于心不忍。
“你也别怪我们,我们吃官家的粮,就得替官家做事!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完,就算是临终遗言!”
看章阳没有反应,捕头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人带回去。
章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她不是我亲姐姐。”
几人一顿,纷纷看向他,什么意思?
“我没有父母,我们相依为命很多了年了,她就是我亲姐姐。”
几人沉默,没有说话。
这年头,富人照样富,穷人更加穷,孤儿寡母到处是,但那又怎么样?谁能顾得了谁?
“今天傍晚,我回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姐姐的呼喊声。”
“等我冲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脸生无可恋、衣衫不整的姐姐和趴在她身上死猪一样的混蛋。”
几个捕快眼皮微沉,心中稍许沉重。
没有理会旁边几人,章阳继续开口,声音沉痛,满是愤恨:
“我抄起锄头照着他的猪头就是一下,将他砸翻在地。”
“不等他反应,我抽出刻刀,朝着他的下面就是一刀。”
“隔壁的狗子小黑反应很快,立马就将那玩意儿给叼走了!”
几个捕快虽然早知道了是这个情况,但听章阳亲自讲出来,还是觉得下面一寒。
“嘿嘿嘿......”
“连我师傅都夸我天生就是做雕刻的料,刀又快又准!”
“只恨我当时还是过于胆小,没有杀了那个混蛋!”
到这里,章阳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又哭又笑,宛若疯癫。
这哭笑声,在林子里显的很诡异。
一阵凉风吹过,捕头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除了火把能带来点暖意,周围那漆黑仿佛要将人吞噬。
“带走!”
不再耽搁,捕头打了个手势,带着众人往林外缓缓走去。
“嘭!”
突然,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
捕头抬起手,示意几人停下。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
几人回答。
捕头皱眉扫了一圈,除了树,还是树,安静的诡异,真是自己听错了?
就在捕头准备下令继续前进时,声音再次出现。
“嘭!”
他脸色大变,瞬间抽出腰间长刀。
其他几人也听见这诡异的声音,同时抽出长刀,警惕看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