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芷念看着男生赤裸上身一道道的疤痕增生，陷入了沉默。
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
即使现在这个身体只是寄体，但亲眼瞧见他身上的累累伤疤。
鹿芷念仍泛起了不小的波动。
她重新连接灵海，开口问道，
“小白，江拙言身上的疤痕是他家里人打的？”
龙小白本来在趴着打瞌睡，这下立马精神了，小白龙抬起了小脑袋。
“是啊，根据能扫描出的剧情显示，江拙言从小就是孤儿。
他的养父母在领养他不到半年就怀孕了，加上他的养父喜欢酗酒赌博家暴，所以就是主人现在看到的场面啦。”
“嘶，江拙言身上的伤口好多啊，看来他的养父母对他一点都不好啊！”
龙小白边说边摇头，它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感慨，在鹿芷念心里激起了怎样的水花。
她看见医生拿着药水清理伤口时江拙言咬牙强忍疼痛的小可怜模样。
她看着对方纯澈如露的黑眸疼得升起了水雾。
鹿芷念心底翻涌着她自己也说不出的怪异情绪：
除去对他养父母的愤怒，占据更多的是一种酸痛的感觉。
好像是……
心疼？
鹿芷念有些不确定，但在看见男生眸瞳里泛出了更多的水汽，她下意识骂道，
“你是不知道轻字怎么写吗？！！
手脚不会特么轻点啊！！”
医生有些疑惑，鹿家掌上明珠的突如其来的愤怒，再抬头一看某人的眼眸含泪。
顿时懂了。
这是冲冠一怒为帅哥啊。
医生听话的用更轻的理力道上药，这次用的力气跟羽毛差不多。
江拙言装不了可怜了，只好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狗狗眼看着女生。
鹿芷念繁复纠结的心被这眼神一看，那不明不白出现的心疼和愤怒，连着一丝自责，登时消失了。
主任虽然官职大，但他其实已经很久没碰过清理这些皮外伤了，技术有些生疏。
等他处理完伤口，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主任用白大褂袖子擦了擦汗水，长舒一口气，语气恭敬的说，
“鹿小姐，上半身已经处理好了，只剩……”
主任不想讲太直白，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应该都知道他要说什么的。
可惜，鹿芷念真不是一般的女生，冷眸直直看向主任，眸里是他所熟悉的疑惑。
主任：……
主任看了看江拙言的下半身，尝试用眼神示意她。
鹿芷念也顺着他看向了江拙言的下半身，只是她还是没懂主任是在赶人。
在鹿芷念视线扫过的那一刻，江拙言浑身温度直线飙升。
整个人像是被放进了滚烫的沸水里，瞬间从头红到脚。
红柿子江某人：别看了别看了，再看……
再看，他真就成了出卖肉体求心爱的女生多看几眼的表脸之人了。
江拙言现在还是年纪小，脸皮薄了点。
他涨红着脸，指了指门口，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很明确了。
鹿芷念这才反应过来，明了的点点头。
在她关上门之前，又看了一眼江拙言的脸。
“江拙言，为什么你今天老是不停脸红，看起来跟发烧了一样，你的脸，”
鹿芷念顿了顿，她在脑海试着搜索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终于，她找到了。
“就像是日落时分天际的火烧云，是的，看起来像火烧云一样，红彤彤的一片。”
鹿芷念回想了下天际晚霞蔓延的场景，不禁补充了一句。
“很好看。”
鹿芷念简单评价了下火烧云，就没再开口了。
“……”
某人的脸却又唰地红了几个度，这下看起来真的不正常了。
丢下这么一句深水炸弹，鹿芷念就将门关上了。
只留下赤膊的江拙言和眼镜主任对立而视。
前者面红耳赤，后者听到这小年轻间的形容也有点老来羞。
两人看着彼此的脸，动作整齐划一的扭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