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别着急，许之厌每天只会出去一次，其他时间都在这里看着你发呆。”
龙小白顿了顿，又轻声补充了句。
“就是他的眼神有点吓人。
有时像是要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有时又像是想发疯把全人类给灭光，看得我龙身上的寒毛都站起来了。”
鹿芷念听它的蹩脚形容，额角太阳穴仿佛跳了跳。
“小白，你觉得你龙鳞上有寒毛吗？”
龙小白眨了眨赤红龙眼，笑容憨憨，“嘿嘿，就是个比喻、比喻，是我最近新学的。”
鹿芷念没再回它，因为她听见了电梯到达时，极轻微一声“叮”，以及，随之而来的脚步声。
来人似乎有些急切，所以步履匆匆，仿佛迫不及待似的。
几乎是听见的那一瞬间，鹿芷念就知道了是谁。
鹿芷念阖上了眼眸。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之厌。
许之厌当时有多绝望，她想象不出来情景，应当是哀莫大于心死，难过到撕心裂肺。
鹿芷念有点愧疚，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感染、变异。
即便，她已最大限度的杜绝了他出现的可能。
然而，可能是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女之间的吸引力吧。
许之厌还是醒了，并且，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男人走到了她身侧，静静的看着她。
鹿芷念感知到对方的视线似火炬般灼热滚烫，从始至终，目光只停留在她身上。
“念念，你已经醒了，对吗。”
鹿芷念缓了缓，看向许之厌。
男人应是没有好好吃饭，身子比之前瘦削了很多，脸色苍白，似无底洞窟般的眼瞳黑漆漆的，直直的盯着她。
像是害怕她再次消失，找不到般，他的眼尾泛着红，神情脆弱。
鹿芷念瞧着有些不忍，她动了动手。
然而身体就像是风干的尸体一般，不听她的指挥，手指几不可见的颤了瞬。
她有点疑惑，启唇说话，发出的声音却是低低的嗬声。
鹿芷念看着他。
心底被她刻意忽略的想要啃食血肉的欲望，在这一刻，铺天盖地，侵占了她所有的理智。
如同啃骨噬心一样，强烈得令她有瞬的失控，身子突地向上动弹了下。
像是要靠近他似的。
许之厌将她的反应印入眼底，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的眸色沉沉，似是许久没有安睡，嗓子哑得彻底，粗粝得宛若在磨刀石板狠狠磨了再磨。
“念念，你想咬我吗？”
鹿芷念嘴里的獠牙缓缓冒了出来，她舔了舔上牙，艰难的偏了头。
许之厌不再逗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她身边，不说话了。
鹿芷念努力和本能反抗，让自己不要挣开束缚，扑上去。
她不理解，明明许之厌不来的时候，自己的手脚像是注射了未知的试剂般，僵直僵直的，根本就动不了。
许之厌一靠近，她就想一刻不停的冲过去，在他身上啃下一块血肉以满足难耐的本能。
鹿芷念死死的握着手掌。
不知何时长出来的指甲刺进掌心，一个个月牙型的血洞赫然出现，除了血液。
掌心的窟窿里，没有一丝血液冒出来。
她现在是丧尸，还是人类？
或者是和小零一样的，有人类意识的不完全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