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坊牌匾下,一个身背竹篓的俊俏少年站在那里。
少年听闻,这如意坊的曲人人赞好,便也想来听听,只是不知为何,这坊门紧闭。
突然,二楼传来一个女声,悦耳清澈。
“公子,今天如意坊中不演出。”
少年闻声抬头,看见二楼一窗户打开,一女子探出上半身来。
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瞬间的遗憾。冲楼上的女人拱拱手,说道:“多谢告知。”
“哟,长得这么俊。”
楼上女人打趣道。
少年没回话,他转身就走,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身穿淡黄衣裙的姑娘。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闲得慌的贺朝朝。
贺朝朝没有瞧少年,只是自顾自往前走着。
楼上的女人见清来人,再次开口道:“贺四姑娘,今日怎么上我们这里来了。”
贺朝朝闻言抬头,只见那女人倚在二楼的窗户边,像没骨头似的,手中搅着手帕,垂头看着贺朝朝。
“辛奇,我来找你呀。”
贺朝朝一边说一边走到窗下。
辛奇闻言,莞尔一笑,问道:
“找我?四姑娘你很闲吗?”
“是,闲得我头上都长草了。”
贺朝朝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头。
少年听到这句“头上长草”,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他回过头去,打量贺朝朝的——头。
“我看你有趣得很,你回头看看......那养眼的小郎君都为你回头了。”
辛奇用手帕捂着嘴,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地面的两人。
“什么小郎君?”
贺朝朝疑惑问道,她半信半疑转过头去,眼中一亮,还真是......养眼。
只见少年一身紫色衣袍,皮肤白皙,眉如剑,眼如水,张狂与柔情并存。
少年身量高,逆着光,站定着,长长的影子落在贺朝朝脚尖。
此时城中,杏花盛开,不知什么地方吹来一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风。
这风刚好能吹散杏花,吹动衣襟,人在其中不动似动。
少年迎着贺朝朝的目光,有些局促,立马转回头去,加快脚步离开。
贺朝朝勾了下嘴角,伸手接住一朵杏花,嘴里念念有词。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楼上的辛奇听她说完,打趣道:“呦,贺四姑娘......动心了?”
“我......那倒不至于......这世上好看之人多了去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心道:“说白了我就是好色!”
辛奇耸了耸肩,意味不明道:“是吗?”
贺朝朝边说,边转过头去,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疑问道:“你们今天歇业吗?还是......又要出去吗?”
辛奇拍了下手,道:“后半句......猜对了,小美人,你来得不巧,我们要去岛州一趟,差不多要在那里待一两月......嗯......也可能更长。”
“不会吧!”
贺朝朝听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球。
她再次确定道:“要去这么久吗?”
辛奇看她这副样子,捂嘴笑了笑,她点点头,随即便要关窗。
“小美人,我要是你,早就不知去哪里潇洒快活了......无聊就多出去走走,可别荒废了这大好时光。”
回府路上,贺朝朝一直在想辛奇那句“出去走走”。
这是个好主意,但是不知道怎么告诉家中的两个老人,也不知道去哪。
晚上,三人围在饭桌上,一桌子佳肴,但贺朝朝竟食不知味。
“朝朝,怎么不吃?”
祖母沈兰若看此情景,关切地问了句。
随后,她将贺朝朝最爱吃的卤猪蹄放到贺朝朝面前,说道:“多吃点。”
贺朝朝夹了一片放到口中,咽下后才小声说:“祖母,我想......出去走走。”
“嗯,吃饱了再去院中转转。”
沈兰若随口答了句。
贺朝朝心想,祖母这是没听明白自己这话中之意,不知为何,她竟松了口气。
“你今天还说我老糊涂了,我看你还胜过我。她说的不是去院子里走,是想去蓉城之外的地方。”
贺郁没好气地说。
沈兰若闻言才反应过来,她神色一改之前的慈爱。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贺朝朝,贺朝朝见状也立刻正襟危坐着。
沈兰若:“为何?”
“我每天待在家里......太闲了。”
贺朝朝道。她说这话时还挺心虚的,一边说一边看祖父祖母的神情。
贺郁看上去却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