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贺宅。
贺郁坐在院中,悠闲的晒着太阳,院中十分安静,他冷不丁来了句。
“朝朝没在家中,家中是要冷清许多。”
沈兰若从他背后出现,她坐到贺郁身旁,摸着自己胸口。
“老头,不知为何,我这两日来心中总是慌得很。”
贺郁先是神色一紧,随即又恍然大悟。
“夫人,不用担心朝朝,我今早起来的时候,到她院中溜达了一圈。你猜怎么着......我看见那桃树都开花了。”
说完贺郁还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沈兰若皱了眉头,心中不快更甚,她没管贺郁,独自起身走开。
贺郁眯着眼,没注意到人已经走了。
“这俗话说,杏花败,桃花开。你看这城中,这杏花还没败呢,所以我猜测朝朝在外面遇到了桃花——”
他故意拖长了“桃花”二字,说完,才睁开眼,视线落在身边,发现沈兰若早就没了影,遂抬眼,看见廊道拐角处,脚下生风一般的爱人。
他急得屁股离椅,喊道:“唉,兰儿,你去哪......”
沈兰若头也没回,继续往前面走,一把年纪了,难得走这么快。
“我现在就去趟庄大师那里,找他算算......我实在不踏实。”
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白衣服的仙气飘飘的老头,正全神贯注盯着卦象。他眉头拧成山谷,久不开口。
沈兰若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的忧虑更深,她张开嘴,又闭上,重复几次,才小心问道:“庄大师,这卦象上怎么说?”
闻言,老头叹了口气:“唉,没什么大事......四姑娘在外遇险。”
沈兰若一惊,一只手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扣住桌角。
“什么!”
丫鬟小翠连忙上前,扶住沈兰若的肩膀,宽慰道:
“夫人别急,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庄大师继续盯着卦象,他摸了摸胡子:“嗯......没错......这次的险境已经破了。”
沈兰若闻言,胸口的焦虑之气松了,她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还没冷静多久,沈兰若就一拍桌子,她眼神凶狠,咬牙切齿道:
“那个王八羔子,想害我孙女,有种到我跟前来,看我不......”
“夫人......没人害她!”
庄大师打断她,眼前之人脾气大,说话要斟酌一下语言。
他继续道:“大约是贺四姑娘自......惩恶扬善去了。”
这......倒是很像贺朝朝的性格,沈兰若边点头边说:
“原来是这样,这丫头,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出门前说得好好的......”
庄大师伸出手,在沈兰若面前上下晃了晃,安抚道:
“老夫人,您别动气,也不用太过担心,贺四姑娘此次出行....!.虽是一波三折,但是她本身聪明伶俐,加之身边有贵人相助,不会有什么大事。”
“贵人?”
沈兰若疑问开口,她想到了今天在院中,贺郁说的话,不会又让他说中了。
她身子往前倾斜,小声道:“大师,是哪种贵人?”
庄大师吞吞吐吐半天,他想一吐为快,但是又怕眼前这人又发火,想了半天,终于编了句。
“呃......大概是您想的那种。”
贺朝朝房内,姚夫人面无表情的讲完了自己,这半年多来的遭遇。
“......我们母子三人就这样......一路躲藏,这次本打算去白城,投奔我兄长,谁知这群人还是跟上了。”
她说的很清楚,像是在心中排练过一般,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不痛不痒之事。
贺朝朝听了皱起眉头,姚夫人口中之事,实在是骇人听闻,她愤怒又疑惑的开口:
“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竟然敢私藏灾粮,还追杀官眷?”
萧熠对此,反应就不如贺朝朝强烈了,他倒了杯水,递给贺朝朝,让她冷静一下,随即问道:
“还记得昨晚那木箱内的蟒图吗?”
贺朝朝闻言,眉头一皱,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居然没放在心上。她喝了口水,看向萧熠,小心翼翼道:
“那这......难道是......皇族?”
萧熠点点头,转头看向另一边,姚夫人面色苍白,似乎对此消息没有丝毫反应。
萧熠清清嗓子,十分平静道:“但也不一定,这事也可能是栽赃陷害,但是有一点是清楚的,此人权利......不小。”
闻言贺朝朝双手托住下巴。她心中有些伤感,人们口中常说“王法”,可王都不讲法。
那世人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