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嘴唇，握紧手机等待对方的回答。
卡卡没注意到的是，潘尼的耳朵抖动了一下，黄绿猫眼目光莹莹。
巴西人很快就等到了回答：“按你的描述，在数学上这是个互斥事件，亲爱的。事情结果只有好与坏两种可能，但前提是在你的参与下。”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你努力做出改变，结局不一定会变好。但如果你不试着扭转它，结局一定是糟糕的——反正在原本结局基础上不会有更出乎意料的结果了。”
卡卡愣愣听着，思绪渐渐明朗。
罗婕想了想，笑着补充了一句：“里卡多，你只用遵从你的心，结果就交给上帝决定吧。”
他的喉结动了动，也笑了：“谢谢你亲爱的。”
卡卡想，因为害怕输而不敢为了赢去努力，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怯了。
“——所以，你最近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吗？”罗婕问。
“不，”卡卡摸了摸鼻子，神色颇不自然，好在对方看不见，“我在读一本书，主角恰好就面临着这个问题。我正好回忆起了这个情节，随便问问。”
罗婕笑了：“好吧，我原本以为我离开这么多天，你的心情会有点低落，现在看起来是我想多了。”
能看书打发时间，还是过得挺悠闲的嘛。她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卡卡听出了话里的深意，踢中场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不是的……”
他的视线掠过空荡荡的厨房，懒洋洋趴着的猫猫们，和窗外披了一层霜雪的院子。
卡卡垂下眼睫，欢悦的心情似乎被抓住了尾巴，心里鼓鼓胀胀的。
他抬手用力握住挂在脖子上的银链，轻声说：“前几天米兰又下雪了，院子里已经看不出草皮的颜色了。圣西罗他们越来越挑食了，我只好给他们买别的口味的猫粮。冰箱里的饺子我已经吃完了……你是对的，速冻食物的口感确实有点糟糕。”
“里卡多？”罗婕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卡卡松开手，盯着掌心处的戒指痕迹，笑了笑，“罗婕，我很想你。”
电话两端就此静默下来。
罗婕坐在候机厅，视线虚虚聚焦与上方的电子始终上。夜里十点多的大厅并不安静，时不时有打电话交谈的声音，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
她眨眨眼有点想笑，目光却是移到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太犯规了，她本来没有特别想他的，罗婕郁闷嘟囔。
卡卡把银链收进衣领里，这时对方开口了：“里卡多，下次见面时，我会跑向你。”
“——我的意思是，我也很想你。”
米兰众人惊奇地发现他们的圣西罗新星在赛场上似乎变得更兴奋了。
刚结束的20轮比赛中巴西人贡献了一颗精彩的世界波，以全场唯一一粒进球帮助队伍拿下宝贵的三分，延续了联赛十七场不败的成就。
然而一场小胜不足以让安切洛蒂彻底放下心，因为尤文图斯也赢下了与布雷西亚的比赛，积分榜上米兰仍与尤文有一定差距。
不幸的是，在比赛结束的最后几分钟，内斯塔两黄变一红被裁判罚下，毫无疑问他将缺席下一轮比赛。
联赛、意大利杯、欧冠三线作战的米兰赛程压力颇大，虽然尤文也是如此，但人家联赛积分领先，至少有喘息的空间。
安切洛蒂摸了摸还算茂密的头发，看了一眼大巴车后座上有说有笑的大男孩们，笑着叹了口气。
临近一月底，意大利北方的气温还没有回升迹象，米兰夜间气温甚至仍有零下五摄氏度。
连续几天的降雪给球场维护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圣西罗球场本就坑坑洼洼，奈何圣西罗球场归意大利国有，两家俱乐部都没有改造翻新权，一场雪下下来更是“菜地”变“滑雪场”。
1月30日，联赛二十一轮米兰主场迎战博洛尼亚。
降雪带来的问题比想象中多。在经历了上半场的“摸爬滚打”后，下半场双方明显都踢得小心翼翼了许多，生怕一下没注意人就摔冷冰冰的草皮上了。
五万六千多名球迷虽然看得昏昏欲睡，但也没办法，谁叫圣西罗球场“美名”在外。与其目睹自家球员因为用力过猛被担架送走，他们还不如看一场和平的比赛。
终场哨声吹响时，米兰与博洛尼亚球员皆松了口气。虽然0：0的比分有点难看，但好歹全员胳膊和腿都安然无恙。
而这种让教练组和医疗组提心吊胆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二月。
有惊无险地踢完第23轮比赛，卡卡顶着冷冽的寒风回到家。他迅速洗完澡，吹干湿发后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镜子前确认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再度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他要去接他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