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以为意的将他的手挪开,仔细看了看伤口,然后道:“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消毒包扎就好了。”
听到毒字,百里玄乂刚平静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伤口上有毒?难怪他右腿毫无知觉。
“我中毒了?”他紧张的看着少女。
“没中毒,我的意思是消毒...”少女看了他一眼,停顿片刻,改口道:“嗯...就是伤口如果不消毒就会生长病菌,会让你的伤口更严重。”
百里玄乂似懂非懂。
随后,她从身后摸出了一个奇怪的瓶子和一卷绷带。
“这个是碘伏,擦上去会很痛。”说着,从瓶子里夹出一块白色棉絮往他伤口上擦拭。
“嘶~”百里玄乂没忍住,叫出了声:“好痛。”
他委屈的抬头看着少女,希望她下手再轻一些。
少女腾出一只手,凭空变出一颗糖,用嘴撕开包装后递给他,让他含在嘴里。
这是他从来都没吃过的味道,像橘子酸酸甜甜的,也许是糖吸引了他的部分注意,接下来少女处理伤口并没有那么令他疼痛难忍。
他看着她熟练的替他包扎伤口,好奇的问道:“你是大夫?”
少女诧异,然后失笑道:“不是啊。”
“你叫什么名字?”百里玄乂又问。
“我叫江蓠。”
江蓠,百里玄乂默默的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他觉得她很神秘,她的服装,她的言语,她的药,她的糖,她的一切都那么神秘。
她不像是燕凌人,也不像是周边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国家的人。
他觉得她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少女包扎完之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腿。
百里玄乂看了看腿上的绷带,又红了脸。
她居然给他绑了个蝴蝶结!
果然是女子的行为,可他一个堂堂男子,怎么能在腿上帮个蝴蝶结呢,这若是被君乂和楚言看到,还不得笑话他。
百里玄乂在心里纠结一会儿要不要把蝴蝶结拆了。
下一刻,少女捧着他的脸蛋亲了一下,随后朗笑道:“你长得真可爱!”
百里玄乂从未被同龄女子如此对待过,登时满脸通红,双目呆楞,七窍生烟。
以至于少女后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没意识,只知道少女在离开前,笑着跟他挥手,说了两个字“白白”。
之后他就失去了记忆,他记不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出的树林,听父皇说他躺在猎场的入口处,他的马的佩剑也都在一旁,被侍卫发现,带了回来。
第二天他清醒后,他发现自己的腿上的伤口消失了,只是手里攥着一条项链,是那个少女的,他不记得这条项链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条链子,才没让他将那日发生的离奇事件当作一场梦。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江月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他。
百里玄乂本以为江月在皇太后大寿之前,都不会来找她,没想到江月会突然来找他,他匆忙将链子塞进袖子。
江月眼尖的很,踏进屋第一眼,便看到百里玄乂慌张的将一个东西藏进袖子,桌面上还有个精致的木盒,那是女子才会使用的首饰木盒。
不过,她对这个并不好奇,她先于昨日发生的事,跟他道了谢。
然后避重就轻的讲了自己的现状。
江月讲得云淡风轻,百里玄乂却听得眉头紧锁,拳头紧握。
影卫每日都会跟他汇报她的行踪,他对她做的事一清二楚。
她隐瞒了所有关于百里楚言的事。
对于江月住在百里楚言那里,他本不觉得担忧。
因为百里楚言有心上人,他喜欢柳长依。
百里楚言是个将心事藏得很深的人,表面上对谁都温文尔雅,从容淡然,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他在意谁。
若不是无意间他偶然撞见他在书房里对着柳长依的画像发呆,他都不会知道他有心悦之人。
且他自幼便是个做事专注的人,百里玄乂深信他对待感情也同样如此。
可江月这番刻意隐藏让他危机四起。
他完全忽略了江月会喜欢上百里楚言的可能性。
江月见他神色怪异,便停了下来。
她心想,难道他知道她住在楚王府的事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与百里楚言做了约定,在她同百里玄乂和离之前,百里楚言不出面商号项目的任何事,她甚至每日回楚王府都小心翼翼,防止被人看到。
“怎么不继续说了?”他看着那双开始闪躲的眸子,轻飘飘的说道:“你是觉得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你和楚言的事吗?”
语气虽不重,但任谁都能感受到其中的低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