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其后的强盗不断涌现,将二人包围,叶影脸色蓦然古怪起来。
剑在手,挑断敌人手筋也利索,现在再装柔弱,好像……不太行。
好在她脸皮够厚,为自己找补,“我说过我能保护自己的。”
张良眸色深如海,微微一笑,“的确如此。”
他这平静的调调令叶影十足不舒服,她一直不敢出手,只怕张良知道她腰部是故意受伤,加深对她的怀疑,一气之下不带她回小圣贤庄治眼睛。
她揣摩不透他到底生没生气,干脆直接问:“你生气了吗?”
“……”张良反问道:“姑娘做了什么让良生气的事吗?”
叶影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是想让我招还是不招?”
她不信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嘀嘀咕咕个没停。”强盗中有人看不下去,举刀砍下。
剑如惊鸿,一招毙命。
叶影垂下一风,剑上鲜血随雨水滴落,掀了掀眼皮不耐道:“吵死了。”
张良目光不定如萤火,暴雨不停,冲刷过地面血腥。
杀人手法如此快速狠辣,一时间震慑住群匪,不敢上前。为首者摸着锋利刀身,眼神发狠,“老顾呢,你把他怎样了?”
叶影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存心让他起疑:“你说呢?”
为首者果然勃然大怒,“你胆敢杀了他,老子要你偿命。”
看叶影方才的杀人手段,他也不敢大意,吩咐众人把包围圈缩小,一步步逼近,意图扰乱两人的心神。他呸了一口,一个男的就忙活这么久,还来个女的,今天要不把他们拿下,怎么对得起老顾?以后该怎么在江湖立足?
“杀了他们我再向你解释。”叶影与张良背对而立,“你暂时先不要生气。”
张良凝视她流畅的动作,神色更为深沉,不过他没有发出丝毫质问,平淡如水地告知叶影对方人数,约莫还有七八十。除了为首者,其他人武功泛泛,只是杀起人来眼都不眨,再加上人数众多,自成一股打法,实力不容小觑,这也是他们为非作歹的底气。
叶影明白目前的形势,听张良气息平稳,应该没有受伤,至少没有重伤。她猜想他之前自知无法全然歼灭敌人,是以一味只守不攻,将人引走,好让她们有机会逃走,同时也是保留实力,伺机而动。
她忽然惊觉不对,当时她和王夫人一个伤一个弱,他哪来的自信,她们能在强盗的眼皮底下逃走。就算他引开大半,强盗知道她的存在,一定会分散人手去找她——她还是置身于危险中。
难道是……
心脏仿佛扭成麻花状,叶影感觉很闷,堵得慌——她需要纾解。
“大的交给你,小的我来,同意吗?”她很想杀人,杀得他们匍匐在脚下跪地求饶,却知不是任性的时候,药效快要过了,必须速战速决。
张良惊震于她瞬息爆发的磅礴杀气,没反对,“姑娘小心。”
话音一落,他反手推开叶影,强劲凌厉剑风逼开为首者左右之人。叶影趁势猱身欺上,剑随心落,如若点墨的漆黑细剑直取人性命。
一点一抹,点到为止的死亡,叶影不需要再进一寸,就让为首者左右少了一半的人。
其余三面人马纷纷逼近,张良凌空而起,蜻蜓点水般掠到为首者面前平静一笑,胸有成竹递出一剑。纵然比不得盗跖的电光神行步,儒家的轻功身法也在江湖排名前列。少了许多人干扰,他的剑法更是施展得从容优雅,为首者完全没有回手之力。
叶影说小的她来,局面当然不可能完全照这个路线走,仍有一小部分人想去掣肘住张良。她拦腰削断对手兵器,在对手还来不及反应之时,长剑折回,一次带过抹断脖子。
血流如注,滴落成河。雨中执剑女子容色冷峻,剑招无比狠辣果决,仿佛对待蝼蚁般,杀掉一人又一人。
叶斐从小教她,杀人绝不能犹豫,她自认学得很好。
张良解决掉匪首和一干匪徒,站在雨中,知晓叶影没有危险,于是好整以暇观察着她的剑术。雨水趟过他的长发,整个人早已湿透,却仍然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颀长挺立的身姿,云淡风轻的笑容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从未见过叶影施展的招式,每一招都是杀招,没有守势,只有攻势,然而在看似大张大合之下,疾身回转之际,又恰巧以剑护住了周身。
逍遥子先生探过她的脉息,明确表示她身体里完全没有内力流转的痕迹,是以大家都认为她不会武功。可今日她剑法之凌厉,裹带的内劲,更在自己之上。到底是她隐藏得太深,导致逍遥子先生判断错误,还是她真是凭借某种技巧使得剑法如有神助?
打发完最后一个人,她缩剑回袖,不介意张良知道她的武器收在哪。有些事已经拆穿,不如坦诚。
她拨弄一把头发,估计现在的造型就是个疯婆子。要不是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