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淮知叶析回来得也是很早,早到张良送她回来被撞了个正着。
叶影头发用一风扎起,却掩饰不了凌乱的本质,她身上又披着张良的外袍,此情此景,总是很容易让人想到别的。
历淮知叶析暧昧古怪的目光在叶影张良之间来回,偏偏叶析还问了一句,“一夜春宵,滋味如何?”
众所周知,咳嗽是掩饰的一种法子,张良猛咳。
叶影朝张良一笑,“张良先生觉得我滋味如何,可待否?”
咳都多余了,张良耳根也躁,心里也躁。
历淮知也被两人的对话弄得面上一热,“他们俩老是这样没羞没臊的,不必理会。”
叶影不服,“师父你以前可找过不少女人,怎么,我就说说还不成吗?我比师父你节制多了。”
“我哪来的女人?”
叶影狠狠鄙视他,敢做不敢认。
历淮知脸上划过一丝异色,“……少胡说八道,没大没小。”
叶影还要再说,张良拉了拉她,再说下去,两人怕是要当街吵起来。
叶影对历淮知哼了声,当先跳入知叶楼。叶析笑着把推轮椅的任务交给张良,转头就奔入厨房做早餐。已经请了两天假,不能再请了,白花花的工资。
“让子房见笑了。”历淮知颇为不好意思。
张良笑了笑,“叶姑娘有些时候与历兄很像。”
历淮知愣了一下,“她与……我相像也是应该的。”
张良奇怪看他一眼,叶影也说过这句话。
手指在轮椅扶臂上刮了刮,历淮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过了一会道:“小影应该对你讲过我以前的事,包括我以前的模样。有些人说,我眉眼处与小影很是相似,尤其是鼻子。”
可五官组合起来,偏偏一个艳得惊世,一个清丽得绝伦。
张良一震,恍惚中觉得不可思议,历淮知却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
“叶姑娘发觉了吗?”
“应该没有,我一直不曾对她说过。”
张良眼神微动,推他进入长廊。也许不是不曾发觉,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知叶楼里多了许多花花草草,不同的香味凝在一块,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花草疏映中,叶影换了身衣服提着水桶在一一浇水。
历淮知望着她奔跑的身影,不由莞尔,“小影是不爱这些花花草草之类的,不过小析喜欢,他又忙,一忙起来没空打理,都是小影帮忙照顾。别看小影这个人蛮横,说话也没个轻重,其实心里比谁都细心,照顾着身边的人。”
张良从来都知道,叶影很好。只是历淮知,他说的每一句都别有用心,讲他与叶影的关系是,讲叶影的好也是。
“历兄难道不惧置叶姑娘于险地?”
历淮知眼里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波光,抬起右手想将兰花花盆里洒出外的泥土拨回去,右肩倏忽一僵,又将手放了下来。
“假使这样能让她更快乐,子房还会拒绝吗?”
诧色在历淮知转过来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张良望着叶影来回奔跑的身影若有所思,吹过屋檐的风带起他的长发,也掠起眼神中淡淡的温柔。
“你愿意佩戴小影的即鉴勾玉,难道不明白这块勾玉的意思吗?”
历淮知的目光锁在他衣襟露出的勾玉上。
张良心里一动,“你是说叶姑娘也有一块勾玉,也叫‘即鉴’?”
“难道不是……”历淮知也迷糊了,“我明明见小影戴过……”
“历兄何时见过?”
历淮知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在意这件事,实诚答道:“七年前,也就见过她戴那么一次,重逢以来又不曾见她戴过,我还以为她是送给了……”
张良神情复杂难辨,叶影不止一次见过即鉴勾玉,也亲口说过不认识,而历淮知又这样笃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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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影跟历淮知说起昨夜的事。
历淮知沉吟,“逆鳞的碎片?韩非先生的佩剑?”
叶影捏着庭院里掉落的花瓣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花是什么物种,大寒冬天也开得无比娇艳,好像永不落败一样。
“子房要找这个有何用处?”
“可能是和韩非情谊太深,不忍心让故友遗物遗落在外,或者是想着和韩非死的真相有什么关系吧!”
第一块逆鳞碎片是从藏书楼冒出来的,这点她没跟历淮知坦白。
叶影捏着花托一转,花瓣轻飘飘落在地上,果然,牛顿的苹果不是白吃的,万有引力才是真理。
“我知道了。”
历淮知转动着轮椅缓慢离去,叶影深思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拍干净手,也没什么心情再捡起那些落花。
与她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