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不管是鸡也好，还是蛋也好，都是要进到肚子里的。不如我们讨论讨论它们的味道？”
“……”
荀子明显接受不了哲学问题变成美食研究，白胡子捋了捋，终于意识到，她和子明小友是“一丘之貉”。
离开荀子居住的地方，叶影拿着鸡蛋在小圣贤庄闲逛，子慕看见她，远远就避了去。转过一丛树，难得见颜路弃书从武，在树下练剑。不由驻足，饶有兴趣抱手观看。
儒家论剑这么精彩的场景居然错过了，她每次一想就觉得可惜。
“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
冬日阳光仍有几分暖意，洒在剑身，锋芒含而不露。
相对于凌虚那种华丽钞票款，含光实在低调太多，就像他的主人一样——深藏不露。
她也是经过儒家论剑后才知道颜路的佩剑居然是这样一把剑。
“叶姑娘。”颜路收招，对叶影照旧友好。
“打扰了。”
颜路要是在意她看，早就把招式收了，也不会等到演练完毕才收招。
“吃鸡蛋吗？”
颜路微愣，对她的好意敬谢不敏，他已经很清楚张良是怎么被喂圆的。
“哦。”张良最近也经常拒绝她的喂食，“颜路先生，刚才你最后那招叫什么，能不能教教我？”
“……若说剑法，大师兄独创的圣王剑法为儒家之尊，姑娘为何不向他请教？”
“……说真的，我有点怕伏念先生削我。”
毕竟她在他的“礼”课上把他气得够呛，风骚八字胡抖啊抖，要不是看在张良的面子上，那句“孺子不可教也”就要脱口而出。
下次找张良一块去，可能会减少被削的几率。
颜路沉默了一下，对她的自知之明深感钦佩。
“既然如此，路再为姑娘演练一遍。”
只见落叶飞舞，剑随心动，含光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度，一道剑光闪现而来，人未到，剑已到，手腕转动，连续刺出数剑，数剑一气呵成，俨然有威逼之势。
只因使剑之人心境太过平和，这看似刚猛的招式多了几分中和之气，令人压力大减。
此半招送出，足尖一点，人似弹簧飞出丈外，又忽如燕子折返，身如闪电，一脚弯膝，一刃向上微微弓起，另一刃自腰侧穿过。
若他前半招施展，对方必然不能迅速回击，只能横剑格挡。此时若使出后半招，剑柄卡住对方剑刃，那一剑直刺对方胸口——叶影在脑海中演示了一遍，微微一笑，果然是君子，刺中的地方绝非要害。
居易而仁。
儒家的剑招名字真是拗口。
叶影翻了翻竹简，“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起个名字都费劲。
像叶斐教的那些剑招，就像是生怕他们不记得一样，第一招第二招第三招一路排下去，简洁又明了——就是不怎么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