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救命恩人,翻案之后他去南宁谢家找过,谢家几个闺阁小姐都遣人说没有这回事,照顾过他几天的侍从也不见踪迹,被救起之日就怀着以后一定会报恩的打算,也明白世人皆做有利之事,或许他就是颗安插在刑部的棋子,救命之恩就算以命相还也是应该的,可若是要他做什么大逆不道,危害国家安危之事,又当如何?
贺严十八岁时,刚到大理寺,任大理寺丞不久,京中发生了几起朝中大员意外猝死的诡异案件,其中最令人唏嘘的是当朝仁善、谦正的谢太师居然在家无故而亡,且调查此案的刑部和大理寺要员也接连暴毙而死。
当时案件轰动整个朝野,无人敢接,最后只得朝廷下旨三司齐查,无论职位高低皆参与其中。
善于查案的贺严,通过蛛丝马迹去见相关目击证人时被刺客刺中胸口,万幸的是在紧急关头被另一群人救下,当时快昏死过去的他,感知被人抬起,放在一辆香气萦绕的马车上。
“小姐,是在南宁救下的贺严。”
他记得这声音,是当初照顾他的侍从,贺严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去看看照顾他几日的侍从,和他口中再次救他的小姐,可眼前却是模糊一团,只辩得出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头上的珠钗因为她的移动传来叮叮的悦耳之音。
“找百里家的人来务必救活他。”
之后有一道有力且柔美动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努力撑住,谢太师和枉死的大人们还在等你,请一定要还他们公道。”
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他想,他终于知道这个两次救他之人是谁了。
后来,案子告破,他荣升不便离京,却一直关注着她,她乃当朝清尘太子的太子妃,此次回京是准备成婚的,现在她扶棺回乡丁忧,婚期推迟。
他暗暗告诉自己,他是幸运的,得她两次相救,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或许他还有机会可以高攀。
之后三年朝廷不停的动荡,皇帝听信谗言,想另立太子,然太子威望过高,朝中更是超过一半以上的人信服、追随其左右,帝令不得好使。
几年打磨如今朝堂迟早会有一战,他明白自己得暗沉,遂与知交好友清尘太子表面断交,不再往来,百姓皆言贺严乃小人。
果然太子即将大婚那年,曜帝追求长生,命建长生塔,无数婴孩离奇失踪,太子被囚,危险旦夕,在这动荡不安之际他又见到了他的救命恩人,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可他没有机会了。
那年他才知她筹谋多年,早已料到如今局面,现在为着清尘太子和无数婴孩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罢了,欠她两条命,便保她和她所爱之人余生朝朝暮暮吧。
贺严便是我祖母的义父,官至宰辅,三朝元老,他一生未娶,始终铭记自己的誓言。
祖母说现在萤氏的人是当初被抓的清旷阁人和留下的萤氏人后人,贺严去后,祖母便遵循三条遗嘱回到了宁城。
遗嘱三条:一是萤萤之光,遍布天下;二是遇血色狼头图腾必保谢婉莹后人安全;三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褚子兰听到这儿,心中明了,这和父亲告诉她的家族历史不谋而合,贺严大人真是痴心、重信之人,独自守着誓言,终身不娶,一生为曾祖母担忧。
可这第三条,真是有点莫名其妙,莫不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吧?
“晏安哥,那成婚之人被你们家人救起呢?或者你们家已成婚之人去救别人呢?”
褚子平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们家的人也要以身相许吗?”
褚子兰转头看着这个憨憨,你真行,这还要深究。
她又转头看着冯晏安,看他如何应答,却发现冯晏安正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的她。
这什么情况?看我做什么?
我可不会,也不需要。
怕他继续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