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小半句周小娘在嘴里嘀咕着,那两丫鬟都未听见,不然肯定得跳起来打一架,可紧挨着她的秋伊听得清清楚楚。
秋伊心里一咯噔,这是有变故,什么样的变故会影响太子和未来太子妃大婚,国舅府必定参合其中,此事会不会影响小姐的大计,太子断了王家的助力,是要推谁上去?贺家的吗?得赶紧报给副门主。
“我们小姐,可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王家嫡女,王姝。”
那丫鬟铿锵有力一字一字说完,等着看这周小娘抉择。
贺家虽然现在势大,可也比不过王家的根基,若真要吵起来,王家占理,也是不怕的。
只是现在少将军正在前线,贺家公子,贺文博,是都监,正压少将军一头,眼前这又是他的爱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还是息事宁人。
“贵客、贵客,您息怒,您看看这个,缕金银团冠,这上面的精美图案可是师傅们花了半年才做出来的,今年刚到的新款,最配您气质。”
凤凰步摇可不是随便能戴的,秋伊看出这周小娘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赶紧递上台阶。
“既然你这么推荐它,那就看看吧。”
那两丫鬟见对方不再纠缠,看其他东西去了,也不再耽搁,命人包好,回府复命去了。
当天夜里秋伊和父母商议之后,和往常一样整理好近期情报由她去送,这津城她已生活了很多年,大街小巷都十分熟悉。
情报需送到永和巷钱庄后门暗格里,途中会经过闹市及春活楼,春活楼是津城有名的销金窟,各种有名、无名的逍遥方式里面都有,传闻这楼背后的主人便是当今的国舅爷,所以里面的经营虽都不合法,但也无人敢查。
繁华的君国都城早已取消了宵禁,每日要到子时城中才会安静下来。
秋伊换上夜行衣,避开零零散散亮着灯的人家,行至永和巷口时听到墙后传来说话声。
“建辉兄,那春活楼的怜儿姑娘滋味如何啊?”
建辉?刘建辉吗?听着这个名字,秋伊停顿了一下。
应该不是,建辉每晚在家温习功课至深夜,那般儒雅俊秀之人怎会去春活楼那种肮脏的地方。
墙后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喝醉的人在此小解。
秋伊正准备快速离开,没想到接下来的声音不仅困住了她的脚,更是扎伤了她的心。
“兄弟,不是我吹,怜儿小美人真是凹凸有致,风情万种,啧啧啧,勾得我魂牵梦萦啊,那滋味甚美,当然那是在我的绝活调教之下,才会绽放那独有的风骚。”
“比起那珠宝阁的伊伊如何?”
“快别提那木头疙瘩了,手都不让摸,还想等我高中之后娶她,也不看看她那干瘪的......嗝”刘建辉话还没说话,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两人尿完了,一阵哆嗦。
“建辉兄,你有没有发觉这里冷飕飕的。”另一个人胆小的靠近刘建辉四处张望。
“我说兄弟,你怎么如此胆小,难怪春活楼的姑娘们都说与我,和你度春宵都轻松得很,一觉睡到大天亮。”
“建辉兄,那些婊子的话也就你爱听,只要给得多,你想听什么有什么,羡慕你哦,会读书,师长喜爱,长得俊俏,会讨姑娘喜欢,连珠宝阁美貌的伊伊都对你死心塌地,别人勾都勾不走。”
两人摇摇晃晃在漆黑的小巷子里踱步,完全没发现一墙之外还有其他人。
“兄弟,这你可得跟我多学学,那些小娘子们就喜欢读书人,你多备些酸腐情诗,每日一封送给她们,多在她们面前许些,非卿不可的山盟海誓,那还不手到擒来。”
“若遇见些有主见的小娘子,你就红着眼眶用苦肉计,轻轻在她耳边念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深情些,保证她们在你面前如触电般全身酥麻,脚发软,迫不及待对你投怀送抱。”
“对了,你说的那个伊伊最喜欢这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刘建辉得意洋洋炫耀自己光辉战绩,恨不得对其倾囊相授,要是他成功了,定能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墙之隔的秋伊狠狠咬紧牙关,真是瞎了眼,白活了十几年,竟然被这种垃圾货色给骗了。
深陷于他的温柔陷阱的她,乍听之下方寸大乱,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跳梁小丑,一腔深情错付渣男。
昨日她还跟父亲母亲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读书人,虽然家世不好,可对自己是真心实意,望父亲母亲向族长禀明,她想成亲了。
满腔怒火无处泄,原来自己满心期待的才子竟是如此不堪的恶心小人,竟大言不惭、恬不知耻拿自己与青楼女子比较。
右手滑出毒针,这么近的距离,必能一击必中,取其狗命,让这种渣男在世上多活一刻都是对女子的羞辱。
正准备动手时后来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