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花悦容不时瞟一眼燕云恒,燕云恒莫名其妙,“我脸上有花?”
花悦容,“我觉着你吃了解药后,气色好多了。”
燕云恒笑起来,“看来是有用了。”
“解了毒,你接下来去哪儿?”
“西边,”燕云恒反问,“你呢?”
花悦容沉默良久,“我既然出来了,就不想再回去,我跟你走。”
燕云恒握住她的手,在袍袖底下十指相扣。“说好了,跟着我,不许离开。”
花悦容慎重的点头,“我们永远不分开。”
燕云恒,“好,永远不分开。”
她往他肩上靠了靠,笑容有些淡,父王和燕云恒之间,她终究是做了选择。
燕云恒见她怏怏的,说,“今日无事,不如去青秀山走走,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去么?”
每到一个地方,花悦容就会打听此地的美食美景,好吃的东西要去尝一尝,好玩的地方要去走一走,才算不白来一趟。
“好,这就去。”
青秀山,山如其名,沿阶而上,两旁皆是青绿之色,山峰秀美,形状各异:体态婀娜的少女,戴斗笠的老翁,伸头的龟,低头的鹿……
站在山腰,一览无遗。
大约这个季节没什么人上山,两人在山间小径上漫步,倒也觉得清幽,有种浮生偷得半日闲的惬意。
前面是一片竹林,青翠欲滴,风起,竹叶沙沙作响,燕云恒却停下了脚步,警觉的看了看四周。
花悦容也察觉到不对,立马与他背对而立,手握着腰间的剑,低声道,“老规矩。”
燕云恒应了声好,声音不大,却让花悦容没来由的觉得心安,和燕云恒一起并肩作战,她从未想过会输,事实也证明,他们从来没输过。
沙沙的竹叶声里夹杂了极轻的脚步声,花悦容抬眼,敌人来得很快,且颇有阵法,她皱起眉头,认出这是属于西泠王室的阵法。
西泠王派人来了。
她不等对方顿步就冲了上去,兵家讲究唯快不破,对方人多,他们人少,只能出其不意。
刀剑相格,叮叮当当,花悦容唯一的念头,只想护住燕云恒的后背,就算自己被抓走,也要让燕云恒脱身,可身后似乎……
她猛的回头,身后空空,那个说不许她离开的人,不见了。
花悦容的心急剧下坠,喘着气,剑尖朝下,对面的黑衣人也停了下来。
“人呢?”她问。
为首的黑衣人反问,“是和殿下在一起的男人么?”他指着右边,“我们还没到,他就进了林子。”
“没派人去追?”
黑衣人摇头,“王的命令是带殿下回去,没涉及其他人。”
花悦容望着右边的竹林沉默半响,“你们还没到,他就走了?”
“是。属下看得清楚,他走得很快,身影一闪就钻了进去。”
花悦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有两股力量在剧烈拉扯,她想追上去,问燕云恒出了什么事,又怕让他身陷困境,原本她想的就是拖住这些黑衣人,让燕云恒脱身。可他一句话没留就走了,她又……
她想不通,燕云恒为何要走?对方人多,还有阵法,事必是一场恶斗,可也不见得他们会输,就算打不过,她也会想办法让他走,他为何不辞而别……
她脑子里翻过来覆过去就一句话:为何不辞而别?
明明一刻钟前,他才说过永不分开。
大骗子,乌龟王八蛋,臭男人,去死——
她抡起箭,疯了一样朝着竹子砍去,吓得黑衣人纷纷散开,生怕祸及自身。
花悦容在竹林里发泄的时候,燕云恒跑回了小楼。
猫仔听到动静,往墙洞里瞅一眼,“师傅,那男人又回来了,但女人不见了。”
封瞎子没说话,听到燕云恒的声音传下来,语气有急,“封先生,您给的解药没用,我的毒还在身上……”
封瞎子皱了下眉,“先前我听你说话,中气十足,想来中毒不深,我那药解你的毒绰绰有余,怎会解不了?”
“我身上的毒有些怪,时轻时重,重的时候压制内息,若是强行运气,会让内腑受损,方才已经得到验证了。”
“时轻时重?”封瞎子问,“谁给你下的毒?”
燕云恒犹豫了一下,照实说,“西泠王。”
封瞎子神情剧变,放在腿上的手不住的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谁?”
“封先生知道西泠国么?被东耀灭国的那个,给我下毒的正是西泠王。”
封瞎子走到墙边,两只手在机关上飞快的拔上拔下,推进去,拉出来,只听“哐当”一声,头顶咧了个口子,燕云恒掉了下来,好在他反应不慢,落地的瞬间生生把身子拔起来,却因为强行运气,吐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