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沫自从再见到钟离,虽不能说内心毫无波澜,但是过去的感觉已然不在了。
毕竟这几年经历了大学生活,也经历了社会的磨砺,她早已成长许多。况且曾经的伤口那么深,她又好不容易才复原,怎么可能会再陷进去呢?
只是她对钟离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些放不下的执念在的,毕竟他破坏了她的骄傲,随随便便就她扔在了原地。
而她想把他送的花带回家,不过就是想安慰自己说,他很后悔,而她觉得有点痛快。
想到这,她不由得为自己的执念叹了口气。
苏夕沫虽然没有回答季星言的问题,但她的一系列反应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季星言的双手一会张开一会又握紧,反复了几次,最后终于把双手交叉在胸前。
他冷冷地打破了沉默:“苏夕沫,我还以为你多与众不同呢。”
“什么?”
苏夕沫回过神来,她挑了下眉,没搞懂季星言的言下之意。
“我是说,原来你的坚强自信都是装出来的,”季星言继续交叉着双臂,长长的睫毛也盖不住眼里的寒光,“你根本就是对过去念念不忘么,何必故作潇洒呢。”
苏夕沫虽已喝到微醺,但头脑异常清醒,也比平日里更容易发作了。
她把身体调转了下角度,面对着季星言,一字一顿地高声道:“对,我就是故作潇洒,我就是活在过去,我就是自欺欺人,可以吗?”
她的脸涨得通红,亮晶晶的眼眸里满含怒气。
季星言脸色微变,冷冷地挤出三个字:“你随便。”
说罢,他突然打开车门下了车。
苏夕沫听到了汽车后备箱打开和关上的声音。
再上车时,季星言的手里多了一束花,正是钟离送的那束紫色的绣球花。
季星言把花往苏夕沫怀里一丢,嘴角向下扯,闷闷地说:“拿去吧,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敢给你弄丢呢?”
苏夕沫觉得好像自己的羞耻曝光于他人眼前一般,有一丝尴尬和丢脸,但更多的是愤怒。
她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哼了一声,便用一只手臂揽着怀里的花,手里拿着手提包,另一只手去开车门。
手还没碰到车门,却被季星言一把拉住。
她转过头,睁大眼睛瞪着他,冷冷地质问:“怎么,大明星,你还没有嘲笑够吗?”
“我不是嘲笑你,”季星言急切地解释,帅气的脸上带着一抹忧伤,“我只是觉得,对过去念念不忘,很悲哀,也很可怜。”
“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也最讨厌别人同情我。”
苏夕沫眼神闪躲,没有看他。
说罢,她用力挣脱了他,迅速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季星言听见车门被重重地合上,伴随着的是苏夕沫决绝的背影。
经过这一番争吵,苏夕沫的酒意也已去了大半,走起路来倒是稳稳当当了。
来到单元楼下,她踌躇不前,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花带上去。
季星言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有一番道理。如果她真的已经从过去中走出,那应该是彻底不在意钟离了,又何必还留着他送的花?
也许困住她的根本不是钟离,而是她自己的骄傲和执念,以及那多少有点可笑的胜负欲吧。
想到这,苏夕沫坚定地向垃圾桶走近,然后抬起手来。花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最后准确地落到了垃圾桶里。
———
初秋的天空湛蓝而高远,阳光也比夏日柔和沉稳。苏夕沫懒洋洋地从被窝爬起来时,已是上午十点。
今天是苏夕沫24岁的生日。公司的生日福利除了一张生日蛋糕卡,一束送到家的鲜花,还有一天的带薪生日假。
在工作日休假,出去玩可以不必人挤人,吃饭也不必排队。苏夕沫想到这些,便不想白白浪费这难得的假期,想要出去一个人走走。
她在杭城本来朋友也不多,熟悉的大学同学没有留在杭城的,高中同学又断了联系,自己在这座城市的朋友就只有同事。但是同事们都要上班,她便决定今天独自过生日。
洗漱过后,她换上灰色半身长裙和粉色衬衫。灰粉色的搭配让她看上去异常温柔。
随意画了下眉毛,涂了豆沙色口红,只是简单化了个淡妆,却衬得她更是出水芙蓉般清纯而美丽。
苏夕沫独自在湖边的餐厅吃了顿精致可口的午餐,又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很久,心情很愉悦。
平时感受到的都是大城市的忙碌和快节奏,她很少有这样放松闲适的时刻。
手机时不时响起,断断续续地收到了朋友们的生日祝福。
没有收到钟离的生日问候,这次他应该是真的不会再打扰她了。
当然也没有季星言的问候,他肯定不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