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了春莺相助,但云相在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仅凭她一人呈交的罪证,还不足以彻底扳倒他。
除非……有那天下至尊的人帮助。
于是她忍辱负重,忍受皇后的故意刁难与内心恨意的日日折磨。
当她于严寒中跪在殿外,看着云姜面色冷漠地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已经麻木的内心还是感受到一丝久违的痛楚。
后来,她终于熬到太子登基,开始日日在他耳边挑拨他和云相的关系,待时机成熟后呈上证据。
云府被满门抄斩时,是她提前告知了入宫觐见的五皇子,求她保下云姜。
“你放心,就算没有你这句话,我也会想办法救她。”五皇子向来不羁的眉眼间少见地染上几分严肃,对她道。
清算完云相后,便轮到了曾经的太子,如今的新皇。
她精通药理,在他的日常饮食中，给他下了一种能让人成瘾、渐渐颓废消沉的毒药。
——她并不想将他毒死,她想要待他逐渐颓靡后,一击毙命。
她要和他同归于尽。桃源村已不存于世,她在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当她将短刃捅入他的心口的时候,他已被多日的声色犬马搅乱的浑浊双目中,忽然透出一丝清醒。
“你是……阿月?”他还年轻,声音中却透出一股苍老的疲态。
“阿月已经死了,”她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或许你还记得,桃源村的村长姓什么吗?”
看着眼前男子疑惑的有些僵直的目光,她退后一步,终于畅快地笑了。
“他姓柳。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父亲。”
月芜,月无。桃源村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早已死在几年前的那场滔天大火之中了。
她这一生,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般江湖儿女义薄云天,即使短命早亡,倒也不负此生了。
她赶在门口的侍卫发现异常冲进来之前,利落地拔簪自刎。
“后来皇家为了保全先帝的声誉,便对外谎称他是被刺客刺杀而死。”离尘淡淡道。
“所以……这便是事情的全部真相?”云姜刚从巨大的悲恸与震撼中回过神来,眉眼间尚染了一分哀戚。
“不,”离尘转过身,一双琉璃般澄净的双目注视着云姜,似是能洞察人心,“这是你想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