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峫开车很稳,一直保持着安全速度。
但不知道为什么,温尔尔总有一种她今晚会死在车里的感觉。
她悄悄抓紧安全带,小心看向厉峫,“那个,你听我解释……”
厉峫目视前方,冲前车按了个喇叭。
这声喇叭听在温尔尔耳朵里,犹如行刑前的号鸣。
就好像在告诉她,坦白从不从宽,她都死定了,只是死法不一样而已。
“我跟那坨粉红色真的没关系,我们就是相了个亲,哦不,而且还是假相亲……”
“晚饭吃过了吗?”厉峫打断她,扭头问:“饿不饿?”
温尔尔的肚子适时叫了两声。
厉峫看了她肚子一眼,轻笑,“先去吃饭吧。”
厉峫把她带到一家广式餐厅,点了些清淡的菜,两人安静地吃着。
温尔尔的安静,是厉峫给的。
每当她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厉峫总是抢先一步,用食物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在回家的车上也是,他都不怎么搭理她。
温尔尔觉得无趣,也就没再说了。
直到进门,她换了鞋子,想回房洗澡睡觉时。
厉峫突然开口:“说说吧。”
温尔尔疑惑回头,“说什么?”
厉峫径直走向沙发,把西装搭在沙发背上。
坐下去,翘起二郎腿,伸手点了点他面前的小地毯,
“说说你相亲的事,说说你打算生三个孩子的事,还有上次在餐厅里被我撞见的事,都说说吧。”
原来他不是不在意,而是等着回家一一找她算账啊。
温尔尔如临大敌,硬着头皮走过去。
在他刚才点的位置,乖巧站好。
厉峫双手交叠于膝上,微笑地等着她的解释。
“我之前缺钱,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兼职,代人相亲也是我的业务范围之内。”
厉峫姑且相信,“继续。”
“上次在餐厅也是假的,那个人找我演假小三,替真小三应付原配。”
原来是演的,太好了。
厉峫一直很介怀那件事儿。
因为那件事,他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早点回来,才害得她走投无路,牺牲尊严。
“还有呢?”
温尔尔见他刨根问底,想到接下来要交代的事儿,她心虚得头皮都发麻。
“还有…当过七次别人的女朋友,帮忙见过三次家长,还、结过一次婚……”
听到最后那句话,厉峫登时眯起眼睛。
“你!结!过!婚!”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不是你想的那个结婚。”
温尔尔慌张摆手,“只是有个新郎,新娘跟人跑了,他们家为了保住面子,找我临时顶替上场,应付仪式而已,不是真的结婚。”
厉峫脸色阴沉,怒极反笑,“那就是跟人互相说过我愿意了,对吧。”
“没想到,你业务还挺广泛的。”
厉峫现在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明知这些都是假的,但还是觉得非常别扭。
温尔尔挪着小碎步走到厉峫面前,半蹲下,握住他的手,“你生气啦?”
厉峫看着她不说话,表情依旧很沉。
“那我哄哄你?”
温尔尔起身坐到他身边,扯他的衣袖,“厉峫?”
他无动于衷。
温尔尔又亲了他一下。
厉峫还是无动于衷。
“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温尔尔很认真地讲了个冷笑话。
笑话讲完,她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反应。
而厉峫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温尔尔讨厌他有话不说。
她瞬间急了,扒开他的二郎腿,坐到他身上去。
像只炸毛的猫,把他的头往沙发靠背上按。
“厉峫,说话!”
“你生气,你觉得不舒服,你心里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不许冷暴力!”
温尔尔捧他脸的动作,两只拇指就抵在他下颚,远看像是在掐他。
厉峫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七次女朋友,三次见家长,一次结婚,你一共得哄我十一次。”
“刚才亲我一次,讲笑话一次,还欠我九次。”
他又开始算账了。
“方式不能重复。”厉峫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宝宝,好好想,我去洗澡了。”
说罢,他把她托到一边,起身去洗澡。
他刚才说什么?
温尔尔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她好像,又欠了他什么东西。
不是,他非要算得这么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