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猜的没有错,胡大夫过完年之后,的确是被召进了宫。 不过他却不是病入膏荒的先帝看病,而是给劳累过渡的太子调理身体。 先前,太子中毒伤了根基,从前年起又陆续接过先帝的政务,是责任也是压力。 更何况先帝大行,太子灵前继位后又要守灵,又不能因辍朝而耽误政事,更是需要保证身体的康健。 只是,沈笑不知道的是,她的舅公顾道长,和青云观的听云子观主也在宫中。 “陛下今日脉像较前日平和一些。”听云子把新帝的脉,沉吟片刻道:“顾道友所习之心法,乃是齐太宗所留,中正平和。 陛下最好是能坚持练下去。” 新帝刚即位,未曾正式登基,正在拟定中的年号要到明年才会用,他微微颌首后,静待胡大夫和李院使的请脉。 几位老太医肯定了听云子的诊断,又将药方君臣佐使调整一番,直到新帝喝了药,才告退离开。 至始至终,顾道长都立于一侧,放空所有心思。 刚过完正月不久,先帝的虞统领就暗至沈家请他。 当时他以为是先帝找自己有什么吩咐,没有想到居然是教授太子自己修习的心法。 先帝和当今,竟然不担心不介意自己出自顾氏。 回到住处,听云子与他煮茶对弈,“早知顾道友的心法有用的话,就不用我观中的吐纳之法了。凭白浪费了这么久时间。” 顾道长举棋未定,淡然的开口道:“道友何须自责,你们观中的吐纳调息之法,亦是被女帝完善过,是最基础的心法。 而我练的,你也知道,这心法挑人,至今我们长生观内不过五人能够练习。” 他当然不会说,念哥儿和七两也学了这个心法,而且已经大成。 也亏了自己是私下里教两人,外人不知此事。 心里还在暗暗琢磨,待国丧过去,让七两速速去边关,等到去请师兄的人回来,自己也离京。 顾道长一子落下,听云子笑着再放一枚白棋。 …… 连续三天守灵后,新帝又打坐了半个时辰,随着他经脉内的气息流动,身体上的疲惫减轻了不少。 看着收功后的父亲,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不论是太孙,还是程宁,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小皇子爬上暖炕,用手点点父亲的有点红晕的脸,“爹,红了。” 新帝按住他的手,“想学吗?” 小皇子立刻退开,头摇的拔浪鼓一样。 新帝摸摸他的头,问太孙道:“登州府和五原府去年送来的土豆,都选好种了吗?” 太子回道:“已经选好,陆知府和林知府都有提到种子的培育,工部专门组成了育种的人员。” “好,盯紧些。下个月就可以下种了,去年登州头回种,山地亩产八百斤,中等熟地千逾斤,已经可以与白薯比拟了。 五原府和朔州府以前没有成为府治,去年下乡收下的种子有好有坏,亩产三五,**百都有。”新帝想到了什么,叹息道: “你们祖父,就希望它能一直亩产更多更稳。” 程宁适时开口道:“爹,我朋友家里也种了,她种子少,上半年种了半亩的,约有六七百斤不到。 下半年的产量高了,每亩一千三百斤靠上。” “噢,你哪个朋友?从哪得来的种子?”新帝很感兴趣。 “就是当初种白薯,小麦都高产的沈家呀。”去年时,程宁到沈笑家暖棚移植西红柿苗时,才知道她也试种了土豆。 “她的种子,就是纯和给陆知府的那一批。” “常宁还少说了一个玉米,这个去年好多人种,也是沈家从两广找的种子。”太孙补充道: “祖父还给他们家赐了块匾。” 新帝不禁沉思,他想起来了,顾道长与这沈家有亲,沈家那个孩子又是陆山长的侄外孙女,“这沈家,果然不愧耕读之家,民以食为天,有了粮食才有人力。” 他想到了一个人,“这沈家小姑娘是常宁的朋友。 我记得她外祖陆继训曾任工部侍郎,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 “爹,娘亲手炖的燕窝,您喝两口。”程宁将炉上的燕窝盛出来一碗,不让她爹继续说。 “姐,我来端给爹。”小皇子是侧妃所生,今年七八岁年纪。 “当心烫。”太孙在旁边护着。 看着仅有的三个孩子和睦,新帝很欣慰,他比平日多喝了两勺汤。 让他们都离开时,新帝喊来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