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好即使分别两地,也要保持一周一个电话联系。
路云归父母去世时,外公外婆从国外回来一次,想带路云归离开,路云归没走。
两年后,外公外婆身体不太好。两位老人岁数大了,怕不知什么时候撒手人寰,便叫路云归去国外,教导他学会如何打理家族产业。
路家在国内国外都有公司。路云归父母去世后,老人家找了心腹帮忙打理公司产业,但这些最终都要交给路云归。
最初两年,路云归忙着照顾外公外婆的身体,忙着学习企业管理又同时兼顾初高中课业,每天睡眠不足六个小时,却仍然坚持每周给唐清晓打几个跨国电话。
两年后,外公外婆相继去世。路云归办完葬礼,将企业管理相关事项托付给值得信任的人后便打算回国。
回国前,路云归发现给唐清晓电话打不通,疑心电话卡出了问题。去营业厅询问工作人员时,发现他被人无视了。
无视或许不太准确,而是周围人来人往,没有人能看到路云归。
路云归觉得奇怪,站在工作人员面前用外语和他交谈,对方毫无反应。
这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所有人都看不到你,听不到你,你似乎被整个世界遗忘。
这种现象很快就消失不见。
工作人员看到路云归时,似乎被吓了一跳:“抱歉先生,我马上为您服务。”
刚刚的异常消失得太快,仿佛是种错觉。
路云归却蓦地感到不安,心里隐隐浮起焦躁,仿佛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即将发生。
工作人员正在检查电话卡,突然,一群持着凶器的歹徒冲了进来——
“不准动!抢劫!”
路云归转过身,看到站在最前方的歹徒瞪着自己,缓缓举起木仓。
他遭受了三次致命袭击,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被人针对了。
那些危险路云归不欲与唐清晓多提,只轻描淡写概况了下当时的情况:“后来,我发现没有人能看到我,我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没急着回国。”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想回国却做不到了……我无法接触任何物品,我的身体会直接穿透物品本身。”
路云归:“直到前几天,我突然能够重新接触物体,便偷偷上了一班飞往祖国的航班。”
侧过头,路云归眨眨眼睛,狡黠道:“免费国际航班,羡不羡慕?”
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开心,唐清晓忍住鼻尖酸意,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和猜测讲给路云归听。
路云归沉默许久。
“段名扬啊……”路云归问:“他很像我吗?有我好看吗?”
唐清晓纳闷的看了路云归一眼,这是重点吗?
没得到答案,路云归眼眸微沉:“他在你心里,和我一样吗?”
我是可以被替代的吗?
“不像,很丑,当然不一样。”唐清晓不解道:“我之前当他是陌生人,现在又是敌对关系,你为什么拿他和你比。”
听到她的回答,路云归愉悦笑了。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桌面。
路云归微怔:“这是我送你的糖?”
见路云归拿起糖果罐,唐清晓点点头:“之前舍不得吃掉最后一块,总怕吃掉就再也等不到你回来。没想到昨天刚下定决心吃下去就看到你……早知道,我应该快点吃掉的。”
唐清晓当然是开玩笑的。昨天是时机赶巧,不然就算她早早吃完糖,路云归也回不来。
她只是想活跃下气氛,却发现对方迟迟没有回音。
“路云归?”
唐清晓站起身,走到路云归身前,看到路云归正用手摩挲着她昨天吃完放在桌上的糖果纸。
路云归瞳孔很黑,此刻背着光,神色多了几分晦暗不明。
他这是怎么了?
唐清晓正疑惑着,耳边响起路云归有些危险的声音:“清晓,为什么吃掉最后一颗糖,是不想等我了么?”
—
如果某一天,你的家人、老师、朋友都看不见、听不到、甚至记不得你了。反而拉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把他当成你,你会疯吗?
路云归在国外没有疯。
他一个人孤独的度过了三年不配称之为“人”的生活,靠着一股执念,回到祖国,去见最想见到的人。
回家的路上,路云归无数次想:如果唐清晓也跟别人一样,他该怎么办?
路云归没有答案。
因为每当“唐清晓不记得自己”这种可能性出现在脑海,就会被他强行压下去。
路云归已经没有亲人了。
他和唐清晓自小相识,唐清晓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于他而言最特别的存在。
他们一起长大,她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