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小施主言重了。”
唐清晓瞪大眼睛,回头:“大师?您竟然真的在这里!”
不远处,老和尚身着破布衣裳,左手拿着箩筐,右手端着木牌。时光在他身上似乎停滞了,虽只匆匆见过两面,但两面间隔多年,老和尚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老和尚微微一笑:“贫僧是寺里的和尚,自然会在此处。”
说罢,他视线落在路云归身上:“这位小施主可还好?”
路云归颔首:“一切尚可。还要多谢大师的祈福牌。”
尚可?哪里尚可了,这个时候就不要讲谦辞了吧。
唐清晓眉头微皱,走上前拉住路云归的手:“大师,您能看出他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老和尚摇摇头:“祈福牌灵验与否,主要看祈福者的心志,与贫僧无关。”
他停顿片刻,才回答唐清晓的问题:“两位都是心志坚定之人,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唐清晓嘴角微抽,忍住想吐槽的冲动。
顺其自然?她怕顺着顺着就被段名扬的系统顺死了。
这位大师究竟能不能看出路云归身上的异常?
路云归拍了拍唐清晓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大师,您可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外来者?”路云归沉声问道。
老和尚神情不见诧异:“恒河一粒沙,三千大世界。所谓外来,不过是沙土扬起,一时错乱。风止,则回归正轨。”
“何为正轨?”
“万物有序,拨乱反正,因序而动。”
“即使被改正的原本是该世界所存在的?”
“没有什么本该存在或不该存在的。”老和尚合上双目,念了句阿弥陀佛:“存在就是存在,世界只讲求秩序。”
唐清晓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她心里不受控制涌现一股愤怒:“只讲求秩序?您的意思是外来者闯入世界是合理的。只要按照这个世界秩序继续生存,被他抹掉的生命无关紧要是吧?”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路云归拍了拍唐清晓后背,示意她放松:“别激动,不是说好今天上山主要是放松心情吗?更何况——”
更何况这位大师的话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听了唐清晓的话,大师笑了笑:“小施主可以这么理解。但贫僧的重点在于秩序。世界意志是公平的,你们所谓的外来者存在虽然合理,但按序而动却并不简单。”
唐清晓不理解:“简单?他们有特殊能量帮衬,我们差点就死了。如果我们死掉,他就可以作为世界的一员顶替我们生存,这就是世界所谓的公平吗?”
老和尚目光慈悲:“世界意志永远公平。小施主又怎知自己没有被世界能量眷顾呢?”
人的一生,拥有多大光环,就会承担多大风险。
被世界意志眷顾,选定为世界之子,自然要承受其余人所不能想象之沉重。
所谓外来者,也可以当成考验的一环。
通过考验,未来一片坦途。没有通过考验,原本一切被他人替代。
世界意志从不在乎世界之子是谁。它需要的,只是最优秀的。
这或许残忍,却绝对公平。
段名扬拥有系统能量的帮助,唐清晓与路云归恰逢两道祈福牌。祈福牌就是世界意志为了保持公平从而留给他们的机会。
两人回过神时,老和尚早已不见踪影。
“他是神仙吗?”唐清晓喃喃道。
路云归:“段名扬是妖怪吗?”
唐清晓摇头——见到的人和物越多,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越渺小。段名扬也好,老和尚也罢,还有那个从未听过,感觉高深莫测的世界意志又是个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
“头好晕。”唐清晓将大半重量靠在路云归身上,让他拖着自己走。
“别想太多。就像大师说的,顺其自然吧。”
两人走到曾经悬挂祈福牌的树旁。
这棵现在仍然不知道叫什么的树此刻枝繁叶茂。枝叶间,有点点粉白盛开。阳光洒下,颜色几近透明。
一阵微风吹过,粉白飘飘洒洒落下。
路云归吹去指尖花瓣,将祈福牌小心翻了个面——
愿清晓,永不忘我。
路云归神色怀念:“这个是我写的。当时要去国外,最怕你将我忘了。”
更怕唐清晓没有忘记,与他渐行渐远,从此心中重要的位置给了别人。
“云归哥哥,这么没自信?”唐清晓怀着几分心疼几分打趣,仰头看着路云归。眼眸微弯,如新月盈盈。
路云归低头,两人距离瞬间拉近,鼻息交缠。
路云归就着这个姿势,低沉道:“那清晓多给我点鼓励,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