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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3 / 4)

鸟儿,沉默良久,才呓语般道:“这个时代,没有‘自由’。我们这种弱者,除了‘被压迫’,也只剩下了‘死亡’……我们的生命和人生,不过是权力阶级的玩具和棋子……”

张小蕊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握着邵菲的手,一边哄着让她午睡,一边轻声哼着邵菲教她的小调,“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这是邵菲家乡的曲子,也是唯一能慰藉她心灵痛苦的麻药。

由于早年的经历,即使一直调理着,邵菲的身体也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诞下孩子,在她怀孕七个月时,最终因为母体虚弱,不得已早产。

邵菲在产床上哀嚎了一天一夜,稳婆摇了摇头,即使已经在心里下了最终判决,还是得请示了老爷才能执行。在封建时代,“保大”还是“保小”从来不是一个值得纠结的选择题,特别是,当母亲的身份只是一个卑贱的、妓/女出身的妾。

这些年来,除了一开始的那十数样,邵菲已经拿不出具有价值的新鲜事物了,而她以前贡献的那些技术,纵然邵菲没有交代完全技术细节,但凭工匠的探索,攻克只是时间问题,足够老爷保住现在的地位了。老爷仅仅权衡了两分钟,便下了判断,比起“母体”,尽力保下婴儿更具有价值。

稳婆拿起了浸泡在热水里的剪子,邵菲连痛呼的力气都没了。一声声婴儿细弱的啼哭,抽走了母亲最后的生机。张小蕊抱着邵菲逐渐冰冷的身体,呆呆地坐在一片血污之中,眼泪流干了,酸痛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她的天塌了。

“后来,邵菲姐姐教给我的技巧被制造局的人偷学了去,我也被人排挤赶出来制造局;在府里做事的时候又得罪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夫人随便找了个由头,就把我重新卖进了勾栏……”弄蕊有些悲怆的神色慢慢收敛,仿佛她的情感也随着邵菲的离去而远离,自己成了个麻木的人偶,“再后来,我得了病,毁了容貌,无法侍奉有钱有身份的贵客,就被老鸨扔进了咸肉庄,直到病得卖不了铺,被卷了一张草席扔出来等死……”

陆霜天攥着弄蕊的手帕,按在自己泪流不止的眼睛上。即使是作为听众,她也觉得邵菲和弄蕊的一生是如此绝望和悲哀。不只是邵菲和弄蕊,作为封建时代底层的妓/女,不论是头牌还是最下等的妓,哪个不痛苦、哪个不绝望,哪个不是被这吃人的制度压榨身心,哪个不是被腐朽肮脏的伦理纲常洗脑控制。

邵菲与陆霜天是来自同一时代的穿越者,这样的环境对于她而言更残酷恶劣,因为她见过光明,成长在相对自由的空间,所以更难忍受封建的黑暗、压抑与绝望。这个时代无法理解她的痛苦,不会倾听她的哀叹,若不是找到了一些可作为救赎和逃避的事物,死亡和疯狂,将是她唯二的结局。

邵菲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没有超能力、没有家世背景、没有所谓系统和空间做外挂、没有任何武功和奇遇,连身体素质也只是正常人水平。她无力改变这个时代,只能顺着这个时代的规则艰难求生,能依仗的,也只有自己的坚韧、一点智慧和几分幸运。她在这个残酷的时代活了下来,没有选择死亡来逃避现实的地狱,还试图在地狱中保护更弱小弄蕊,为她撑起一个相对安全的少女时期,已是相当勇敢和伟大了。

陆霜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激动地都打起了嗝,看上去比弄蕊这位当事人还要悲伤难过。弄蕊倒是面色如常,那些记忆对她而言自然非常痛苦,每一次回想都痛不欲生,可人类的情感是有阈值的,渐渐地,在回忆一遍遍鞭笞自己的心后,她也不再自怨自艾,为了更轻松地活着,她早已麻木了。

看着恩人陆霜天的惨状,弄蕊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她用煎茶的滚水烫了毛巾,又斟了一杯温度恰当的茶,静静等陆霜天冷静下来,便端上茶水,用热毛巾替她净脸净手,轻轻拍背给她顺气。毕竟弄蕊做过婢女也做过头牌,这一系列伺候人的活,她做得得心应手。

“恩人不必感伤,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弄蕊柔声道,“多亏了恩人,如今我已新生。”

陆霜天点了点头,乖乖地由她动作,从喉咙里咕涌出一个含糊的“嗯”,又愣愣发怔一会儿,端起弄蕊为她沏的茶,慢慢喝着。平复了情绪后,陆霜天也对封建王朝的黑暗有了更直观的感受,不由得有些庆幸,她心中暗道:如果我没有在上个世界获得灵力和法宝,没有因恰好帮助了“彭门五虎”而搭上彭家镖局的线,不是恰好有恩于姬冰雁、楚留香这些江湖大佬的话,在这个时代,恐怕我的下场不会比老乡“邵菲”更好,甚至都不可能活着走出沙漠……

陆霜天深呼吸一口气,握着弄蕊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你放心,看在我和邵菲同为‘老乡’的份上,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会找门路,首先解决你的户籍问题,然后帮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过上你想要的平静生活。”

类似的“画大饼”,弄蕊在青楼里听过不少,有的甚至比陆霜天说得更甜蜜花哨,可从没有哪个人,能说出这样朴实真诚,却令人无比踏实的话。

弄蕊轻笑一声,接着捂嘴娇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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