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娘家人,按习俗是不能进我们大帅府的。”蒋弘文似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耐心的解释道。
见她的眼里仍是充满了戒备,便又补充道:“等到了晚宴,少夫人便可以见到陶公子了。”
陶秋岚这才稍稍放了点心。现在已经是在汝州城了,料那皇甫子谦也不会肆无忌惮到会在自己的地盘动手!
车子拐上了一条幽静的小路,又开了大概十多分钟,便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大门前。
哨兵远远看到车牌,早就开了门。可车子却缓缓的停了下来。
蒋弘文回头看着陶秋岚,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少帅有重要的公事要处理,领少夫人进门的事情,就恕下官僭越了!”
陶秋岚一双手绞着手中的红盖头,上面一对戏水的鸳鸯,活灵活现。这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为她准备的,却没想到,今天却要陪着她经受这样的屈辱。
她原本以为,火车站的冷落已经是他能给她的最大的难堪,却没想到,原来,那还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两旁的春桃和红玉也面露难色的看着她,可现在陶致远又不在,两人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陶秋岚慢慢的抚上那对最能代表恩爱眷侣的鸳鸯,一遍又一遍。
蒋弘文见她修长的手指只是在那块盖头上游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动作和表情,正在忐忑间,便听到她低低的说道:“有劳蒋副官了。”
说完,便将盖头盖在了头上,遮住了一脸平静。
蒋弘文甚至怀疑,她刚才的那些失魂落魄、那绝望的冷笑,还有那苍白的脸色,都不过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车子再次缓缓启动,很快便又停了下来。
陶秋岚在春桃和红玉的搀扶下,机械的下车。一个人递给她一根红绸带,她也机械的接过握在手里。
周遭很是安静,既没有乐器演奏的声音,也没有旁人笑着恭喜的声音,就连那些佣人的脚步声,都微不可闻。陶秋岚甚至都觉得,这一切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只要再忍一忍,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就又会躺在江南自己那间小小的屋子里,触目所及的,只是母亲温暖的笑容和慈祥的目光。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新娘子一拜天地!”
一个中年女人的制式化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度。
“二拜长嫂!”
“夫妻对拜!”
陶秋岚在春桃和红玉的搀扶下一一照做,仿佛是个任人操纵的玩偶。
夫妻对拜?
谁是谁的夫?谁又是谁的妻子?
她甚至觉得庆幸,与她并肩在这里的,并不是本来应该出现的那个人。
不到一天前,他还想着要置她于死地。两个明明对彼此充满了厌恶和仇恨的人,又怎么可以坦然的站在一起,面对天地的见证?
做完了这一切,陶秋岚又由春桃二人带着上了楼。从摇曳的红盖头那一条窄窄的缝隙看出去,走在她前面的已经不是蒋副官,陶秋岚不知道那是谁,只看到暗红色的裙摆,倒仿佛是过去母亲常穿的那种旧式女子的褶裥裙。一双三寸金莲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坐在了床上,听到关门声响起,陶秋岚才没好气的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头,将它随手扔在床上,慢慢打量起这间陌生的屋子来。
房间是西式的布置,极为简洁。最为显眼的其实就是她现在所坐着的那张硕大的床了。离床不远处摆放着一张躺椅,旁边有一个圆形的茶几,上面的那只银色的打火机透出冷凝的光,提醒着陶秋岚,这个屋子的主人,也如它一样,冰冷而残酷。
除此之外,偌大的卧室里,竟然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
床上触目所及也是一片红色,红色的床单,红色的盖头,以及红色的自己。唯一的异色就算是床头的靠背了,古典的裂纹白色底漆上雕刻着描金的花纹图案,可就连这一点的清静之地,也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
陶秋岚觉得这满屋的红色是如此的刺眼,就快要让她窒息了。她噌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窗边,这才觉得稍微轻快了些。
薄纱的窗帘合着,陶秋岚看不真切,便将窗帘拉开了两人宽的样子。春桃见她看得出神,便也走了过来,站在了她身边。
“红玉呢?”她记得陶致远跟她说过的红玉的任务,怕红玉会心急出事,可又怕春桃看出什么端倪,尽量不着痕迹的问道。
“刚才大奶奶将她叫走了,说是去拿给你准备的衣服。”
“大奶奶?”陶秋岚吃惊不小,难道皇甫子谦已经娶妻了?
“是啊!小姐你刚才盖着盖头,所以不知道,就是大奶奶领着咱们上楼来的!”见她还是不明所以的样子,又补充道,“刚才小姐拜天地的时候已经拜过她了呀!”
陶秋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大奶奶便是皇甫子谦的大嫂。听陈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