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秦正海见他这样吩咐,也猜出了十之八九。皇甫子谦一向对陶秋岚看的紧,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愿意这样松懈。“你要让少夫人过去?”
“不光是她,我也一起!”
东四条巷的洋房并不大,但难得的是靠近闹市却又非常幽静。可无论怎样的房子,对于陶秋岚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看着陶秋岚现在的样子,春桃说不出的焦急。在她看来,陶秋岚现在的样子,与当日梅姨进门后陶夫人的样子没有什么两样。她听不懂皇甫子谦和陶秋岚所说的那些所谓的什么军火和情报,但她也知道,他们两人只怕是再也没有缓和的可能性了。
可她虽然焦急却使不上任何劲儿。陶秋岚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可春桃知道,她现在是万念俱灰,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而那皇甫子谦呢?说来也奇怪,原来两人没闹僵之前,十天半个月也看不到他一次,如今两人闹翻了,他倒天天回来,可两人却从来没有碰过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避开。
而相较于春桃,红玉的心里则更多的是担忧,不光是为了陶秋岚,更是为了江南和陶致远。
那天的话她也听到了。如果一切真如皇甫子谦所言,那陶致远与卢玉珊订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这么大笔的军火买卖就这样泡了汤,陶锦麟的怒气可想而知。江南派系盘根错节,家族内部争斗又暗流汹涌,光是靠着卢传亭的帮助,陶致远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一关?
现在虽然身处闹市,而且行动自由,可唯一的联系通道却被皇甫子谦扼断。就算大盛书屋没有暴露,她也不愿随意传递消息出去,更不愿旁人主动来联系她。皇甫子谦看似暴捩,实则非常心细。他如今既然敢让他们自由行动,必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个时候,任何的轻举妄动,恐怕都会给江南带来更大的灾难。
为今之计,只有等。虽然她还不知道,到底要等什么。
张嫂从楼上走下来,手里还端着给陶秋岚准备的早餐。皇甫子谦本坐在餐桌边,见那些早餐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眉头便皱了起来,语气也不豫。“今日还是吃得这么少?”
红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他,心中一动。或许她要等的,便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冰雪消融的那一天吧。
皇甫子谦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张嫂下去,他也站了起来,朝楼上走去。
春桃担心他会去找陶秋岚的麻烦,又不敢跟上去,只得在楼下不断的张望。
却见他上了二楼,在楼梯口停了停,最终还是朝左侧的书房走去。
春桃的一颗心这才松了下来,可是不知为何,又有些隐隐的失落。
皇甫子谦刚刚坐定,电话便响了起来。原来是江言铠上次答应了要帮陶秋岚裁制几身衣服,现在做好了送到了老宅子,才知道陶秋岚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自从皇甫子谦搬走之后,老宅子那边一直都是秦正海在照顾。他不敢贸然将裁缝铺的人带到皇甫子谦的住处,这才打电话来问。
皇甫子谦挂了电话,又拨内线唤了蒋弘文。
“你陪着她去一趟江叔的裁缝铺。江叔给她做了几身衣裳,想叫她过去试试合不合身。”陈海文一直建议让她多出去走动走动。这是个好机会。
蒋弘文得了令便去请陶秋岚,本以为她不会同意,哪料到她什么也不多说,批了件羊绒外套便随他出了门,那个一直跟着她的张嫂说要一起,她也没有拒绝。
陶秋岚此时真的觉得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不管皇甫子谦此刻要她去做什么,这些人是要照顾她还是要监视她,她都无所谓。她因为自己的愚蠢给江南、给陶致远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那是她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补偿的错误。而正是因为她的愚蠢,彻底断送了她与陶致远的最后一丝希望。她还能做什么?还敢做什么?
她明知道自己做不到那样明里暗里与人斗智斗勇,如今又怎么还会那样自不量力?她什么都不会做,也不能做。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如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罢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死。皇甫子谦那么恨她,但是却没有杀她,不过因为她活着比她死了更能让他痛快。如果折磨她能够让他的仇恨消减一分,如果她或者能够替陶家为那个只有六岁的孩子赎罪的话,那终归还算是她的生命还有一点意义吧。
更何况,如果她死了,春桃和红玉怎么办?皇甫子谦是会放她们回江南,还是将他那满腔的仇恨转移到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她们两个是跟着她来到这里的,她对她们有责任,就算要她死,她也要护她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