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几岁,可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皇甫子谦如此痛愤难抑的样子,声音也不由低了几分:“你冷静些!先回家再说!”
随后又扬声到:“来人!送少夫人回去!”
陶秋岚明白他的意思,顺从的绕过皇甫子谦,跟着那些士兵向楼下走去。
皇甫子谦的手紧紧的握着枪,秦正海使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枪从他手里拔了出来。
而枪一离了手,皇甫子谦便好似全部的力气也被抽干了一般。他微微后退了一步,秦正海见状,赶紧一步上前扶住他,也慢慢的朝楼梯处走去。
刚走到楼梯拐角,旁边的门正好打开来。陶秋岚本没有留意,倒是那个人好像颇为意外。“咦,妹子,你也做完了?”
陶秋岚抬眼一看,原来是刚刚和她在椅子上说话的那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她暗道一声不好,停下来和她说话也不是,不理她继续走也不对。匆匆点了点头,便急着低头离开,只盼着皇甫子谦没有注意到这一切,这件事就这样安然度过才好。
可那女子见她这样,只当她是在不好意思,便拉着她的胳膊道:“妹子,我看你是第一次,可千万别不当回事!这小产跟生孩子是一样的,得好好注意,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耳听得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大,陶秋岚也越来越急。她再也顾不得合不合礼仪,将自己的胳膊从那女子手中挣脱出来,便要下楼。还没迈出一步,胳膊上便传来更大力气的拉扯。
陶秋岚几乎是趔趄着转过身来,当看到皇甫子谦那张惨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时,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一刹那的晃神,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听我说,孩子……”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再也不会!”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拼却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今生今世,他只盼着再也不要看见她才好!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恨她,即使是在得知父亲死讯真相的时候,在察觉她在书房外偷听的时候,甚至在她为了陶致远而对他屈意承欢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不得将她揉成齑粉,再也不留半点踪影才心甘。
他将她狠狠的往后一推,仿佛这样,便可以将她带给他的那些痛苦、挣扎和彷徨,一并推开。
拐角便是楼梯。皇甫子谦站在陶秋岚身后,视线被遮挡,自然没有看到。他只看到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似是徒劳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眨眼间便没有了踪影,只听得到一声惊叫,以及身体滚下楼梯的声音。
事发突然,周围的人全都愣在原地。还是皇甫子谦先反应了过来。他像发了疯一般的推开楼梯两侧的士兵,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楼去,一把扶起楼梯落脚处那个像棉絮一样软作一团的身子,朝四周咆哮道:“快!快去找医生!快!”
又转头去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了,喃喃道:“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
陶秋岚只觉得腹痛如绞,全身冰冷,唯一让她感觉到温热的,却只能让她觉得更加绝望。那汩汩涌出的温热无声的提醒着她,她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后唯一的宝贝,也这样残忍的离开她了。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可嘴角却扯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你终于不用在仇恨中……”
话来没说完,便没有了声息。皇甫子谦将她更紧的搂住,一边发了狂的大喊:“快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