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子谦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望着楼下的歌舞升平,只有那么片刻的停留,便快步走到了主席台上。
音乐声戛然而止。人们纷纷停了下来,看着站在台上的三个人。
皇甫子谦也同样静静的看着台下的每一个熟悉的的面孔。他们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人。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站在这里,对他们道新年快乐,说要一起迎接新年的盛事太平。可新年来没到,他便要亲口对他们道出另一个消息。
没有人能了解他此刻的挣扎。他看着台下那些鲜活的面孔,清楚的知道,就因为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有多少人无法参加来年的新年酒会,有多少人永远都无法看到他们为之奋斗的盛事太平的到来。可他没有办法。他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他与他们一样,别无选择。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和他们站在一起,不管要面对什么,不管会失去什么。
“众位!”皇甫子谦听到自己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开来,低低的回荡在这个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厅里。“就在刚刚,西北的何至忠对我部不宣而战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可台下却刹那便像炸了锅一般,错愕的,担心的,怀疑的。皇甫子谦只觉得自豪,因为那么多的人,男的、女的,却没有一个人露出过胆怯的表情!这便是他的江北军人,是他和他的父亲愿意付出生命来守护的江北军人!
“今日在场的,除了军人,还有各位的家小。子谦不敢有半句隐瞒,此战凶险,如果输了,不光是我们江北,全中国都有可能面临被列强侵吞的危险。子谦不敢向各位承诺什么,只有一点,无论如何凶险,我都会同大家一起,誓死守卫西北防线!”
台下众人齐声喊道:“誓死守卫西北防线!”
“好!姚军长、魏军长、陈军长!你们率部驻守潼江防线,严密注意陶锦麟的动向!秦叔,你与徐军长、孙军长即刻集结部队增援西北的孟建元。三日后,我与你们在雁城会合!”
秦万山闻言大吃一惊:“子谦不可!此战凶险,你如果有什么差池,江北必乱啊!”
秦万山的话说的直白,可也不算夸大,其他几人也欲出言相劝,却见皇甫子谦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仿佛在说这一件最无关紧要的事情:“有诸位在,江北又怎么会乱?况且,正是因为凶险,子谦才更应该身先士卒!我走之后,汝州一切事情都交由秦正海全权负责!”说完也不管众人的讶异,淡淡说了句:“我还有要事要处理,也请各位尽快做好部队开拔的准备!”说完便匆匆向门外走去。
秦正海望了一眼父亲,只见秦万山也是一脸的诧异,可见对皇甫子谦的安排也并不知情。他顾不上细究,追着皇甫子谦离开。
皇甫子谦正要弯腰坐进汽车,便听到身后秦正海的声音。他转过身看着小步跑来的秦正海,摆了摆手:“先别说了。你先回去将哈里带到她失踪的地方。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便钻进了车里,车子快速驶离,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蒋弘文看着地上那排细小的铁钉,眉毛下意识地蹙在一起。对方敢这样将人劫走,可见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入了夜的汝州城虽然车辆较白天少得多,可今天是军部的酒会,参加的人几乎都是坐车来的。在路上撒上钉子的计策,如果不想提前败露,必定需要准确的掌握了少夫人的车队离开的时间。他的心里不由一惊,如果是……
正在思量间,便见远处车灯一闪,接着便是车辆急刹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还没等他站起身来,便看到皇甫子谦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也蹲了下来,声音里掩不住的焦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虽然他是皇甫子谦的贴身侍从,可蒋弘文总觉得皇甫子谦遥远,这样的遥远来自于他的地位,也来自于他的性格。在蒋弘文的印象里,皇甫子谦一直都是冷冷的,沉默的,无论多大的事情,他总是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决断,很少这样,带着探询的口吻。
许是意识到蒋弘文的异常,皇甫子谦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很快便又转回头认真的看着地上,慢慢地踱动着,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虽然只是这样被看了一眼,可蒋弘文心里还是一凛。他赶紧收起思绪答道:“少夫人的车应该是被人用铁钉扎坏了车轮,对方趁着司机和秦秘书下车查看的时候袭击了他们,然后将少夫人掳走的。少帅这边请!”
蒋弘文带着皇甫子谦走到还停在路上的车子旁边。后座的车门还是维持着打开的样子,皇甫子谦略一弯身,便看到了后座遗落的一只手套,孤零零的向他倾诉着发生的一切。
皇甫子谦握着车门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再用力。他仿佛能够看到当初陶秋岚因为害怕而奋力挣扎的样子。也仿佛是在一瞬间,他突然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了信心。他一直笃定,对方之所以劫持陶秋岚,不过是为了向自己施压,让自己失去江南的帮助,从而在西北战局上妥协。陶秋岚是摆在他和何至忠之间的一个砝码,也正因为如此,他断定何至忠不会做出什么伤害陶秋岚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