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看来,那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却都有了解释。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皇甫子谦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多希望她狠狠的骂自己一顿,骂他的猜疑和善妒,甚至如曾经那样,狠狠地打他一巴掌,好将他刚刚脑中那可怕的念头拍的远远的。
可面前的这个女人却只是惶恐,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哪里有曾经那般的理直气壮?
皇甫子谦只觉得一颗心如坠入无尽深渊般绝望。这样的绝望转瞬便成为满心的不甘,潮水般将他吞没。
从她离开的那天,他便只觉得空荡荡的,卧室空荡荡的,餐厅空荡荡的。他出门时,身后空荡荡的;他回来时,家门口空荡荡的。可他又觉得满足,因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日日都向华叔打听她回来的时间,整夜的大大雪终于将他最后的一点矜持全部掩埋。他再也顾不得她说的什么规矩和不便,天一亮便上山来寻她。他甚至连说服她的话都想好了,他是当事人,他来诵经还愿,总是最灵验的。
虽然他从来不信这些。
可一切的幻想都在刚刚被击得粉碎,那么多天的魂牵梦绕、辗转反侧,原来竟是这样大的一个笑话。哪里是什么僧人不方便,分明就是她不方便!
皇甫子谦抬手狠狠的扼住她的脖子,借着那股子蛮力将她抵在墙上,声音沙哑的嘶吼:“你说!为何你与他会在这里?”他的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着的火,“大嫂呢?你们把她弄到了哪里?”
陶秋岚能清楚的感觉到卡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紧,明明如钢铁一般难以挣脱,却偏偏带着微微的颤抖。仅这样一个小动作便让她流下泪来。
当初费心隐瞒,不过是怕他伤心罢了,可如今这样任他误会,他的难过可曾减轻半分?陶秋岚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困兽般的双眸。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全赵氏的颜面和名声,维持他与秦正海的平和无争,也让他免受这样的痛苦折磨?
一滴眼泪啪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带着她的温度,可转瞬便变得冰冷。皇甫子谦像是被这滴眼泪烫到了,又像是被它冻到了,倏地松开了扼在陶秋岚脖子上的手,后退一步,双眼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上那滴很快滑落不见的泪珠,又抬眼去看陶秋岚,脸上满是沉痛。
一旁的秦正海挣扎的站起来,趔趄几步抓住皇甫子谦的胳膊,语气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恳求。“子谦,不关少夫人的事情,是我……”
陶秋岚心里大惊,赶紧先出声打断了秦正海,急急的解释道:“是我病了,吟翠下山买药的时候偶然见碰到了秦秘书,他是陪着吟翠上山来送药的。”
陶秋岚生怕秦正海道出实情,这才不管不顾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了下来,岂料这一切看在皇甫子谦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他本来心里还存了一丝的幻想,希望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可眼前的一切却都在提醒着他,嘲弄着他的自作多情和自欺欺人。
他天不亮便踏雪而来的寻她,可她呢?半点的解释和歉疚都没有,从刚刚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袒护别的男人!
皇甫子谦哈哈哈的大笑几声,眼睛却是发着狠的。
“好!好!”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嘣出来一样。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肯跟他说一句实话!他一把从腰间掏出配枪,挥手指着一旁的秦正海,眼睛却是一直死死的盯着陶秋岚。
“那你来告诉我,汝州城这么大,为何偏偏就这么巧碰到了他?买的又是什么药,值得他巴巴的送到山上来?”
他不等陶秋岚回答,又上前一步将枪紧紧的顶着秦正海的额头, “既是送了药,为何又会待到现在?还是你要告诉我,他是刚刚才去药店买了送上来的?你别忘了,现在药店都还没开门呢。”他嗤笑一声,怒喝道:“陶秋岚,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般好糊弄么?”
陶秋岚生怕秦正海有个什么闪失,既不敢上前去拉皇甫子谦握枪的手,更不敢再劝,嘴唇抖了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来人!”皇甫子谦扬声一喊,院子里顷刻便哗啦哗啦围进来许多荷枪实弹的士兵,“将他们……”
皇甫子谦话还没说完,一直紧闭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来,赵氏在吟翠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声音低低弱弱,“三倌,放开他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