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个字也没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咖啡厅。门口的两个人快速的跟了上去,陶秋岚见红玉毫无担忧的样子,知道那一定是陶致远的心腹,也不去理会,只是呆呆的看着陶致远的身影越走越快,像是要逃离什么。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推了一把红玉,“你快去!别让他出什么事才好。” 红玉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唤了侍者要了杯开水,递给,这才回答道:“公子有分寸的。”
陶秋岚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好像慢慢松了下来,她的身体失了支撑,软软的瘫在椅子上,双眼木木的望着桌子,好半响才道:“你应该去陪着他的。”
红玉何尝不担心陶致远的安危,她想起陶致远刚刚离开时伤心欲绝的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既然如此,何必要说那样的话伤他的心。”
陶秋岚一直强压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她依仗着自己对陶致远的了解,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插了一刀,她知道那有多痛,可她没有办法。这汝州城对于他来说,不啻于龙潭虎穴,她不允许自己成为将他束缚在这里的那根绳索,只能狠心斩断。
其实刚刚话已出口,红玉便已经后悔了。为着陶致远考虑,她其实应该是感谢陶秋岚的。如果不是她的那番话,陶致远一定不会这样决绝的离开汝州。可陶致远真的走了,她却又忍不住的想,这样两个人都伤心,是不是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我知道那不是少夫人的本意……”
陶秋岚心里凄然,“他一定对我失望透了。当日明明应承了他要一起离开的……”她一把握住红玉的手,像是要找到最后的一点支撑和寄托。“可我不敢和他走。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他应该有一个能和他光明正大站于人前的妻子,将来儿孙环绕,可我……”
红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左右摇摆过。她知道自己的话徒劳无益,所以听起来更像是一句感慨:“只要喜欢,何必要想那么多呢。”
陶秋岚却只是摇头,隔了好久,才缓缓道:“我们都是没有资格恣意妄为的人。”
皇甫子谦静静的听完郑思元的话,过了好久,才问道:“她还在咖啡厅么?”
屋子里只开着壁灯,皇甫子谦的一张脸都隐在阴影里,郑思元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也不敢去猜测,简短答道:“还在。”
皇甫子谦却没有再说话,郑思元只听到“嗒”的一声,微微抬眼去看,却见皇甫子谦点燃了一支烟,点点红星一明一暗,让他的心更是紧张。
谁都知道,皇甫子谦本是不抽烟的。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皇甫子谦的声音,似是带了浓浓的试探意味:“他们……谈了些什么?”
郑思元心里一紧,明明知道什么都看不清楚,可还是下意识的抬眸瞥了一眼皇甫子谦,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因为怕被发现,所以离的有些远……”他停了停,继续道:“不过好像谈的并不愉快。”
周围一片寂静,连外面走廊上细微的脚步声都听不到,郑思元只觉得整个大楼里仿佛就剩下自己与皇甫子谦,更觉得空旷的让人窒息。天气刚刚转暖,可郑思元的后背早已经湿透,慢慢透出了阵阵凉意。他只是觉得惶恐,却并不知道,刚刚皇甫子谦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过了半晌,才听到皇甫子谦低低的声音,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陶致远呢?”
郑思元敛了敛神。“属下的人一直跟着他。”又试探的问道:“当真就这样放他离开么?”
皇甫子谦缓缓的吐出一口烟圈,停了停,将手里的半截烟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抓了他岂不是更难办?让他走吧。”
他起了身,大步朝门外走去。“备车,去咖啡厅!”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红玉看着面前失神的陶秋岚,忍不住提醒道:“少夫人,我们该回去了。”想了想,又将那个小包递还给她:“那枚发卡,公子没有拿。”
陶秋岚怔怔的看了看面前的那个手包,半晌像是才明白过来,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红玉见她的样子,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敢把陶致远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送出去的东西,就像双手捧上的心,她虽不要,我却是没法收回的了。”